那副严厉的表情,骤然间又变成了慈祥的微笑。
“不错,确实不错,好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心志可嘉啊,这个比喻很不错,非常人所能想。”
老者转过头,看向卢植:“师弟,你这弟子,确实不同与其他士门子弟,至少他敢说内心实话,这骨子里还是有血性的!”
卢植笑着对长者道:“兄谬赞了。”
随后,却见卢植的脸一板,不满地看向刘俭。
“今日这话,你在心中憋了多长时间了?”
刘俭冲着卢植施礼道:“不记着了,很久。”
“哼,也就这都是自家伯侄兄弟,若是换成旁人,将你此言传将出去,你以为你还会有仕途吗?以后在外边,管管自己的嘴!”
“恩师之嘱,学生谨记。”
刘俭心道这也就是跟你们俩,跟别人你当我会说这些话?真当我是傻吗?
你们摆下这个阵势,不外乎就是想考验考验我,看看我是不是与众不同?
我若是不说点惊世骇俗的,岂不白费了老师的一番安排?
说实话,你们适才想听的,不就是这个吗?我只是把你们想听的说出来了,仅此而已。
“好了,还不拜见你师叔和师兄!”卢植伸手指了指长者道。
那长者笑看向卢植:“怎么成师叔了?”
卢植捋着须子冲他笑道:“你虽年长,但终归是我先入门的,论资排辈,叫师叔确实没错。”
长者却摇了摇头:“或者,还是叫世伯更亲近些。”
卢植哈哈大笑,玩味道:“哪里来的世伯?就师叔!”
“师叔?师兄?”刘俭询问似的看向两人。
卢植轻轻地咳了一声,道:“还未曾与你介绍,此君与为师昔年同为你师祖坐下门徒……郑康成,你总不至于没听说过吧?”
竟然是郑玄。
饶是已经见过东汉末期诸多英豪的刘俭,此刻听了这个名字,心中也不免起了波澜。
若是就东汉末年军阀混战而言,郑玄或许没什么建树,但就汉末学术而言,郑玄的成就在整个士林中确实是有目共睹的。
别的且不说,在古文经,今文经水火不容的今天,郑玄能够做到综合百家,遍注群经,将古、今文的界限打破,使古、今文的经学能够融合一体,郑学的“郑学”也被后世认为是代表了汉代学术的最高成就。
而他本人更是被当代学子称之为为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