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儿微有些拘束紧张。
刘俭则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案几边,向匏瓜中倒满了酒,随后拿回到床榻边,道:“来,一起喝一匏合卺酒吧。”
卞玉儿惊讶地抬头看着刘俭,俏丽的脸上尽是疑惑。
“贱婢何等身份,岂敢与贵人交杯,且今日又不是成亲,为何要喝合卺酒呢?”
刘俭坐在了卞玉儿的身边,认真道:“不错,以你的身份来说,确实不适合与我饮合卺之之酒。”
卞玉儿俏丽地脸上出现了几许暗淡,但随即释然。
刘俭说的没错,在大汉朝这个残酷的时代,类似于卞玉儿这种贱籍出身的乐户女子,终其一生也不会有太好的归宿。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她们就是最底层的贱民,纵然姿色再美,想要嫁入良家为妻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当妾,她也未必有资格。
而普通的黎庶农户,地位也比乐户要高太多了,农户中的为父母者,也不愿意儿子娶一个乐户贱籍的女子当妻,哪怕这家农户再穷,在他们的眼中,乐户人家包装的如何靓丽也上不得台面。
古代和现代,戏子这种职业的待遇真的就是这么显而易见的“天差地别”。
卞玉儿对自己的低贱出身也有自知之明,别看她生的风韵妖娆多姿,她知晓以她的贱籍身份能够入高门府邸为侍婢,已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
至于什么婚礼入洞房时夫妻应喝的合卺酒,入了高门之后,更非她所能妄想之物。
毕竟,哪一个高门等闲也不会让一个乐户女子为妻,而合卺酒也是正规夫妻成婚时才有的房内仪式。
刘俭慢悠悠地道:“以当世正理身份而论,你确实无法与我饮合卺之酒,更何况我有妻子,但以人情来讲,我觉得我当与你同饮此酒,毕竟你也是个清白的女儿家。”
卞玉儿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刘俭笑道:“我不是很懂女子,但也知晓女子多重嫁,你今日入了吾府,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女人了,六礼婚嫁,宾朋满座,我无法予你,但红裙挂身,交匏共饮,这些事情以情理而论,我却无理由不予。”
说罢,刘俭将一半的匏瓜递到卞玉儿的面前,道:“虽无宾朋祝贺,却有你我同庆,虽无六礼随身,依有红衫嫁裙,共饮过这一匏,就当是嫁了吧。”
卞玉儿听到这时,美目微红,眸中瞬息间有些雾蒙蒙的。
她急忙吸了吸鼻子,尽量控制不让自己泣出声,伸手接过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