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清靠近几分、又靠近几分。
如果是以前,他这副样子肯定会被骂,但现在床上的人一声不吭。
“祖母一直都是这样吗?”叶惟清胆子大了点。
“最近严重些,二爷捉刀之事闹得人尽皆知,老太夫人得知之后便受不了打击,除了能睁眼、轻微的张张嘴吃点东西,别的便做不了了……”一旁伺候婆子道。
连婆子已经被处置了,缘由也简单,明知老太太做得不对,竟还推着人去前院面见几位大儒,说出那番是非不分的话,影响叶家声誉,理由充分妥当,挑不出错。
而如今屋子里则是叶云眠的安排的新人,伺候老太太也是十分尽心。
叶云眠从不会在明面处苛待老太太,没必要。
叶惟清怔了一会儿,此时才算明白,为何大姐叫他回来。
“祖母……”叶惟清呆了呆,嘴里叫了一声,随后嗤笑了一下,眼里竟有几分泪光,“你算哪门子的祖母!现在你快要死了,等你死了,就再也不会罚我了!”
伺候的婆子一听,连忙将嘴巴闭紧走了出去。
这屋中的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叶惟清发现,从前那严厉的束缚好像在这一刻瞬间没了似的。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看人,又看看物件,往地上摔了个东西,发出一声清脆,却发现床上的人依旧是躺着的。
他故意说了些冒犯的话,又说自己一定会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可那个身影依旧没有反抗之力。
“祖母!你倒是反驳我啊?!”叶惟清突然发狠,冲着那身子摇晃了几下。
依旧如常。
叶惟清总觉得心里有什么情绪在汹涌而出,这一刻,他竟想伸出手让这个无法再欺辱他的人彻底消失……
他伸出手去拿住了被子,试图捂上去!
只是盖住的瞬间,他又立即恢复如常,收回了自己的动作。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叶惟清目光黯然,“我知道,你控制我、欺压我,是害怕有一日我如我父亲一样能干,你怕我和大哥成为二叔的绊脚石!你肯定很想让我弄死你,这样你就可以减少痛苦,让我心里多出几分阴暗,但让你失望了……”
这些日子,他跟在魏夫子身边,将这些年他所看不懂的事情,一一梳理了一遍。
每次疏解,他都很痛苦,痛恨自己的无能,也想一辈子躲起来,就在庄子上生活便好,但即便他人在那里,可噩梦却仍旧会出现,让他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