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司马谈笑道:“如果某家愿意跟着陛下的想法走,不说那些陛下不爱听的话,自然会平安无事,既然某家是陛下的臣子,就要尽到臣子的职责。太史所值不过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本就缥缈难以测度,如果再虚言媚上,要太史令作甚?”
云琅笑着摇头,这该是一个读书人的坚持,或者说他想在皇帝面前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为此,他宁愿坐牢,也不愿意随波逐流。
“咦?司马兄,你为何也进来了?”
一个清越的声音从左后方传来,司马谈回首望去,只见一个身披葛衣,长发披面的中年汉子,赤着脚坐在墙根晒太阳,见司马谈看他并不起身,而是招招手笑道:“来这里,来这里,这里的位置好,能多晒一会太阳。”
司马谈疑惑的走近两步,直到那个汉子撩开覆面的长发,这才惊叫一声道:“雪林兄,你为何不在阳陵邑任上处置公务,来此中尉府何事?”
雪林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读书读傻了?我在中尉府自然是被打入大牢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司马谈三步并做两步快速来到葛衣人面前,蹲下来,仔细的瞅瞅老友,才叹息一声道:“总是不安稳啊。”
雪林兄将司马谈扯到墙根坐下淡淡的道:“没办法,某家是县令,治下还有一万六千七百八十四户百姓,我如果不帮他们出声,也就没人出声了。”
司马谈痛苦的拍拍脑门道:“这一次你又得罪谁了?”
“南宫公主!”
“啊?南宫侯张坐?南宫侯为人历来小心,从听说有跋扈之事,你如何会得罪他?”
雪林兄冷哼一声道:“自从昨年开始,也不知怎么的,长安城的贵人们就喜欢上了在河道上架设水磨。
用此物来磨碎麦子,最终获得面粉,虽然磨一次麦子,只需一文钱,却架不住磨面的人多,水磨日夜不停,但凡有一点收息就是纯利。
阳陵邑南边有一条不大的河流名曰——章水,现如今,章水之上已经有水磨六十二架。
每建造一座水磨,就需要拦河筑坝一次,以加快水流速度好让水磨的叶片转动起来干活。
区区四十里的溪流,就被拦截六十二次,如果遇到枯水之时,他们还要关闭闸门蓄水,春耕之时,下游乡民急需河水灌养禾苗,这时候恰恰是河水枯竭之时,那些贵人们不理睬百姓的恳求,不但不放水,反而关闸蓄水,仅仅属于南宫公主家的水磨就有四十七座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