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客人来都来了,不上塔不死心,但第四层咣咣咣砸石的声音震耳欲聋,每敲一下都好像砸在脑神经上,大家也只能走马观花式看景,然后就得下塔了,话都没法交谈几句——
嘈音太大了。
第四层潮湖茶馆有十张桌子,原本门庭若市,每张桌子至少都有三、四组客人排队。可今天么,久违了的萧条。
“就这样还开了三桌。”摄魂镜躲在贺灵川怀里,啧啧有声,“这些人真是不怕吵啊。”
茶馆入座率三成。
这三桌客人,或许都有非坐不可的理由,因此不得不忍受刺耳的嘈音。
“可疑!”镜子叫道,“时间快到了,他们都很可疑。”
贺灵川不在其中。
他在一个可以随时监视塔中人,却又不惹疑的位置。
“这几桌哪里可疑了?”
“你看左边那桌。”那一桌只有个男客,四十多岁上下,皮肤黝黑。
“这人进来只要了一盅茶水,就坐着不动,不像在等人吗?”
“是等人,但未必在等麦先生。”
镜子问他:“是因为这人看起来太土气?”
贺灵川肯定道:“这人只是个力夫,要的也是最廉价的茶水。”
镜子不服:“我看到他手皮很糙,指节粗大,是个干重活儿的,但说不定这只是伪装哩,又说不定幕后人不肯亲至,随便找个人来试探。”
“找谁也不至于找他。”
“为何?”
“他左手拢在袖里,但方才伸出来几次——有点抖。”贺灵川道,“不是酒鬼就是有病。你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酒鬼或者病号去做?”
镜子噎了下,又把注意力转向第二桌:“那一桌三个女人呢?你觉得接头人不会是女的?”
这桌是三名女客,一名妇人三十出头,另一个则快五旬了,最后一个却是年方豆蔻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襟危坐,一张小脸扮得白里透红,精致里还有两成熟。少妇眉头轻皱有不耐之色,老妇则是不紧不慢喝着茶水,偶尔安慰两人宽心道:“快来了,就快来了。”
因为少妇又说了一句:“太吵了,不然改天吧!”
“再改天,日子就不好啦。”
贺灵川听到这里就笑了:“这一桌么,可能性也很小。那婆子是个媒婆。”
“哎?”
“这是个相亲局儿。小姑娘还特地穿了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