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
他揭掉死囚头上的黑布袋,一边笑道:
“司徒兄,好久不见。”
司徒鹤一瞧见他,嘴都张成了“O”字型,上看下看,上上下下地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贺、贺兄,怎么是……你是怎么、怎么?”
满腹疑云,都化作了结巴,一时连疼痛都忘了。
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是这一位救了自己!
即便看见鬼王掀开衣摆突然跳起肚皮舞,他都不会比现在更震惊。
方才城中生变,他只听见后方咵嚓一声,有人破壁而来,然后就是眼前一黑,自己被戴上了黑头套。
周围什么杂音都没了,爻人的呼喝、乱箭的嗖嗖声,居然换成了流水潺潺!
并且他很确定,自己是静止的,并没被人带着逃亡。
然后,他就到了这里。
呃,这是哪里?
“不用谢。”贺灵川顺手将他身上束缚解去,在他臂上封了几处穴道止血,又递了瓶药物给他,“外敷的,止血止痛最好用。”
光一个起身动作,司徒鹤就呲牙咧嘴。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边耳朵少了一半,已经结痂;指甲全没了,左手还少了两根指头。伤口全都没处理,还在淌血。
贺灵川看他脸上肌肉一跳一跳,估计得老疼了。
“你安全了,琚城在那儿。”贺灵川往后一指,“毗夏人打算以你为饵,伏击援兵,不过被我搅局了。”
他又往前一指:“窑坡就在前方,相距不过百丈,你越过林地就能看见了。对了,战斗还没打响,估计也快了。”
救人救到底,他把司徒鹤直接送到了军营外头。
司徒鹤也是聪明人,两下半就弄清形势,强按下心中混乱,对着贺灵川倒头就拜:“贺兄为我甘冒奇险,请受司徒一拜!”
他刚弯下腰,贺灵川一把托住他:“自家兄弟,说那些见外的话!看在你我吃掉的那几十壶沁香春份儿上,我也得救你一救。”
两人都笑了。
沁香春是灵虚太学对面香满楼的招牌好酒,五两银子一坛。当时司徒鹤家里虽能供他留学,他也不敢放量去喝,往往都是贺公子买单。
“那时可真是无忧无虑啊。”司徒鹤一声感慨,笑容牵动耳上伤口,就变成了苦笑。
回想从前大口吃酒、高谈阔论的好日子,两年的生疏感一下子就被赶跑,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重新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