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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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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乞讨者的姿态牵住梁在野的裤脚。

梁在野停住了脚步,原本他是想从弟弟怀里把自己的东西夺回来,但现在却甩开文羚,用丢垃圾的口吻勾着唇角跟梁如琢说:“治好了给我送回来。我明天下午的飞机。”

小时候他以激怒梁如琢为乐,特意从高年级楼层跑下来就为了把梁如琢的书包甩出窗外,再当着所有同学老师打一架,昭告天下他是婊子的儿子。

就会有好事者跑到主任室,大着嗓门喊着高三的年级第一和高一的年级第一又打起来了,届时高三和高一的年级主任又会因处分谁争吵起来,事情传遍几个校区。

梁在野不止是文羚一个人的噩梦。

文羚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了空旷的走廊,梁如琢抱他起来,文羚只是拉住了他的手借个力,自己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要是不这么卑微求他带我走,他肯定不放我走,他总把谈判桌上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文羚虚弱地靠着墙,脸颊上的醺红随着他的笑容荡漾起来,“我好像能拥有半天假期了。”

梁如琢微微皱眉:“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不会让他对你动手。”

文羚有点意外,好像他的认知里就没有寻求帮助的意识:“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自己能搞定,到处诉求是奴才们爱干的撒娇活儿。”

真正弱小的动物才会浑身披覆尖刺荆棘,或是用尖叫掩饰恐惧,他不会。

梁如琢一把抱他起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上了自己的车。他把车停在路边,让文羚安静地喝一点水,换一件衣服,但文羚没有力气做别的,窝在副驾角落里半睁着眼睛看着他,手心里紧紧攥着一个塑料袋,为了不在想吐的时候弄脏梁如琢的车。

梁如琢按下车窗,手夹着点燃的香烟搭在窗边,盯着前方烧坏的路灯愣神。

他居然抽烟。文羚的精神为之一振,又快速地萎靡下去。

车门被一个坚硬的金属物品用力敲了敲,一个浑身酒味一头脏辫的奥克兰人抬手斜挎在车顶,黑漆漆的枪口拨弄梁如琢的领带:“伙计,车不错,这地方太偏僻了,我需要一点钱回家。”

梁如琢习惯性露出礼貌的笑意,被打断发呆时的思路让他有一点恼火。

艺术家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当他们悠哉地凝视窗外时,其实正在脑海里努力工作。也有一个共同的缺陷,会在大事上处变不惊,而被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点燃怒意,比如梁如琢曾经因为书店价签上的橡皮用了“颗”这个量词而在心里发了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