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逝,陈鸾还未反应过来,纪焕就收了手离远了些。
“去寺里苦修这样的胡话就莫说了,我既然应了你,就自然会想个周全的法子。”
“我问你,想嫁他还是嫁我?”
他说得再平静不过,仿若问出口的只是今日午膳用什么这样轻松的话,实则银白袖袍下的手松了又紧。
人生头一次,做这样乘人之危的事。
陈鸾呼吸一滞,只以为自己听左了。
纪焕半蹲下身子,将那面纱捡了随手放在书案上,没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皇子府后院无人,平素十分清净,没有那许多的烦心事,你若进府,便是你说了算。”
纪焕声音温和许多,带着□□哄的意味,将嫁给他的好处一一列出,见小姑娘迷迷瞪瞪不知所措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日后,我护着你。”
其实这些年,一直都有在护着。
镇国公府后院糟心,姨娘与庶出皆不是省油的灯,许多暗招他都没办法替她接下。
皆因小姑娘在明面上,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他只能五次三番许那不靠谱的三皇姐好处,让她稍护着一二。
虽则嘴上从不曾表露丝毫,可他对她,有十二分的欢喜。
陈鸾听男人一句一句娓娓道来,眼睛泛起酸意,她绞着手帕咬着下唇,不知他说这话到底是何用意。
纪焕见小姑娘默不作声,也不催,只是站在窗前,望着外头常青的树木,默算着将太子拉下马需要多长的时间。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听到身后小小的,低低的一声,“我嫁你。”
纪焕越握越紧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来,眉心也舒展些许,回身一看,不知怎的,小姑娘卷翘的睫毛上又缀上了泪珠,他俯身替她擦了,声音缱绻温和:“怎么总是这般爱哭?”
“分明这阵子看着沉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