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施龙伤害到他。 即便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见到的施龙的那一刻,心还是咯噔一下。 是老了很多,他从来不知道施龙有那么多的白头发。浑身的浊气在这段时间的调养下散去,剩下的便是这么多年被烟酒掏干净的身子,佝偻而虚弱,疲态尽显。 也是花甲之年的人了。 施明明站在门外,只迈进去一只脚,是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他不确定施龙见到他后会试图冲过来给他一拳,亦或是朝他砸过来床头玻璃杯。 他能确定的是,自己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逆来顺受。 听见门口的声音,施龙迟缓地扭头,看到是施明明,也没有多大惊讶,只一眼便回过头去,朝窗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谁也没有张嘴,直到医生把施明明叫走。 “你很长时间没有来了,家属这个状况需要多看望、多陪护。”医生言语间透着些责问。 “有些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也耽误不了你多久,有什么事能阻拦你看望自己的父亲。”这种借口他听得多了,一提看望父母就都说忙,再忙也不至于这一两小时都抽不出。 换做从前,施明明大概会应下了,但现在他只是指着自己的腰道:“我被人通了一刀,修养了快一个月。”施明明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长的伤口,缝了二十多针。” 施明明笑笑:“不过您说的也对,时间大概也能抽出来一些,但我想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闻言,医生有些尴尬:“原来是这样,那我武断了,你也要注意身体,毕竟你爸这边的情况不乐观。” 施明明维持着微笑:“您说。” “您父亲这边因为常年嗜酒,肾功能已经衰竭了,坦白地说寿命不会太长。” “什么意思?”施明明语气有些急。 “就这两个月了,可能的话,多陪陪你父亲。” 五味杂陈。施明明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是在做过山车。半个小时前他还巴不得施龙永远不要醒,现在得闻噩耗,心里仿佛被挖掉了一大块。 施龙要死了,他要死了。 一路上的施明明奶脑子里都在回荡这句话,直到他重新回到病房,施龙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这次,施龙先开口了:“你还会来看我,真是没想到。” 施明明没做声,拿起床头的苹果开始削,指尖颤抖着,除了他应该没有人会发现。 “上一次这么清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施龙自嘲道:“大概是你妈还在的时候。” 施明明手猛地一抖,刀尖划过他的指甲盖,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面不改色地擦在衣服上,他继续削着苹果。 “这段时间我总梦见你妈,她在怪我,说我这些年对你太差了。”施龙说一句喘三下,胸腔像个千疮百孔的风向,叫人担心下一秒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