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虽然被房俊一力覆灭,倒也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免有一些余孽存活,心怀不忿,正伺机妄动,万一萧大郎稍有不慎,被那些余孽逮住可乘之机,那就可惜了。”
萧瑀转动茶杯的手掌猛地一顿,抬头看着长孙无忌,面色先是凝重,旋即代之以微笑,淡然道:“所谓富贵险中求,越是经历险恶的锤炼,便越是能够拥有光明的前程。吾等身为人父,若是倾尽全力为子孙安排前程,将他们捂在手心里呵护备至,半点雨雪风霜都经受不住,那还能有什么出息?正如辅机你刚才所言,人老了,连吃点东西都吃不下,还能护着他们到几时?一旦吾等看护不住,他们就像是温室中的花草一般骤然暴露在严霜之下,全无自保之能力,唯有凄惨别凉之下场。与其看着他们在一帆风顺当中骤然遭遇雷霆风暴粉身碎骨,还不如放手让他们及早经历一些艰难困苦,如此,方能在未来顶门立户,独当一面。辅机啊,非是吾倚老卖老,汝乃当世人杰,可汝不能要求子孙亦如汝一般出类拔萃,适当的放放手,让子孙们吃一些苦头,全当让他们提早经历必将经受之磨难,将性子锤炼得坚强一些,何至于会发生那等令人扼腕伤心之事?”
他神情坦诚,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犹如刀子一般狠狠扎进长孙无忌的心里。
不管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暗示当初是在你的支持下萧家才得了瀚海都护府大都护的职位,你都要知道吾家大朗就算再是不济,哪怕粉身碎骨,也能混的上一个精忠报国、誓死效忠的名分,而你呢?倚为骄傲的长子长孙冲居然做下阴谋篡逆这等大罪,整个家族为之蒙羞……
长孙无忌脸上的笑容并未减退,但是却好似冻结一般,腮帮子忍不住抽搐几下。
心中最痛的伤疤被人当面狠狠掀开来,那种痛之欲狂的恼怒令他差一点失去镇定,很想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萧瑀的脸上……
深吸口气,长孙无忌缓缓颔首,唏嘘道:“宋国公所言甚是,只可惜某之前未能领会这个道理,这才导致混很终身呐!”
提起茶壶给萧瑀斟茶,口中继续说道:“不过有道是鹰隼虽王、羽翼未丰,若是过早便让其历经风吹雨打,难免揠苗助长、操之过急。吾家前车之辄,殷鉴未远,宋国公还是多多思量才好。”
萧瑀面色微晨,眼中精芒闪烁。
他可以确认了,长孙无忌就是当着他的面威胁……不过这种威胁,的确可以令萧瑀在恼怒之中不得不谨慎思量。
关陇贵族们起家之地便是阴山之北,如今的漠北各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