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燃摸了摸光秃的头顶,垂下眼睑,目光不知道落在哪一处光影上。
掌心抚过的位置空空,就连心里也缺了一块。
好像丢失了一块拼图,即使其他碎片按部就班地填补了对应的位置,少了那一部分,还是不叫完整。
每天固定的治疗生活,已经掀不起他心里的任何波澜。
江城大学决定录取他,这段时间的治疗流程都是校方安排,因为他的身体原因,他需要在喆云完成这一段时间的治疗。
爷爷每天都来医院看他,给他带来温热补身的排骨汤,眉眼弯弯,笑起来眼角泛起褶皱。
“这两天和那群老爷子打牌的时候,和他们说我有一个被江城大学录取的孙子,你不知道惹来多少艳羡。”
在得知陈谨燃被名校录取之后,爷爷心里没提有多高兴,虽然他很少在陈谨燃面前表现出情绪,但一个人欢喜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陈谨燃也没忍住笑,他刚被爷爷收养的时候,别人都劝他怎么带回来一个绝症的孩子,还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结果当时他爷爷一个吹胡子瞪眼,立马不客气地反驳:“谁说是绝症了?我和这孩子看着有眼缘不行吗?而且收养我就会照顾他,哪有不负责的道理?”
四下无声,背后偶尔也会有一两句暗戳戳指摘他和爷爷的话语。
爷爷从来没理会过,只有偶尔一两次没忍住和旁边的人吵起来。
陈谨燃有时候在屋子里就能听见门外争吵的声音,刚想跑出去就被爷爷死死拦在屋里。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人活这一生难免遇到一些让人纷杂的事,可是这个世界永远有能温暖我的爱和体贴,都是来自于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想要忽略那些不好的声音不是轻易能够做到,但是爱我的心意我永远会记得,成为向前走的永恒动力。
所以他,有什么埋怨的啊。
不辜负爷爷的心意,努力做出自己能奉献的那一份,就好。
好像想到这里,落寞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陈谨燃低头苦笑。
他这自我疗愈能力原来也不差嘛。
这时护士敲门进来,让他开始准备下一阶段的化疗。
陈谨燃收紧手指,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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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爷爷来的时候,说文老师联系他,学校里还有一些陈谨燃的东西,之前考试的奖状才下来,还有年级发的一些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