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倪漫拍下南潇雪与姑娘的合影,还没等她说一句“我把照片发你”,姑娘埋头就跑。
倪漫把手机递给南潇雪:“那我把这张照片发朋友圈?”
南潇雪垂眸看了眼。
照片上,姑娘颤悠悠扬着唇角,她自己则是一脸淡然——所有品牌商都青睐她这副清寒的模样,所以她也习惯了自己在镜头下的神情,从不笑。
这么想来,她唯一在镜头前的笑,便是那次在东京与安常自拍,小姑娘抿着唇角有三分不自在,而笑意似深潭里的桃花瓣自她的眼底浮出来。
这张自拍,现在还静静躺在她的相册里。
她把手机递还倪漫:“罢了,别发了。”
倪漫猛点头:“是,我也觉得这张照片可能达不到您预期的效果,毕竟人家看上去太像被您胁迫……”
南潇雪一眼瞥过来。
倪漫:“不,我的意思是您气质摆在这,一般人靠近都会比较紧张。”
“那安常为什么不紧张?第一次就敢……”
南潇雪说到这里吞下半截话头。
倪漫在心里已然变作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第一次怎么了!倒是往下说呀!
南潇雪却转身往排练室走去。
不发,倒不是因为达不到预期效果,而是想明白了,这样的方法,不该出现在她与安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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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舞又至深夜,南潇雪一登上保姆车,便陷入沉沉昏睡。
睡得却并不安稳,梦里回到了父母出国前的大宅,那天是春节,父母踏上旅程各玩各的,让保姆留下陪她,保姆却给她蒸蛋拌了饭,便把门反锁、自己回家过年去了。
那时她几岁?五岁?
她只记得自己望着电视上春晚里的一张张笑脸,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那么热闹。
蒸蛋拌饭早已凉了,她默默吃完,走到门边用力推了推,推不动,只有锁芯发出的微响。而这房子太大了,她“啊”一声,似空荡荡的山谷有回音传来。
她不爱表达的习惯大抵便是那时养成——谁愿意一说话,应答的只有自己声音的回响。
倏然惊醒,她眨了下眼,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保姆车上。
是啊,她早已长成人人仰望的首席舞者,首屈一指的国民女星,不再是那个被独锁于空荡大宅里的小女孩。
可她当真拥有的很多么?
她扭头望着车窗,看自己一张略瘦削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