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佲待她不薄,也教会她很多。
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肯亲自俯身向她伸出手,带着她一步一步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这其中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艰辛与血泪,但确实让她触碰到了一丝光明。
司佲之于她,可以是香炉前虔诚焚香不沾世俗的超脱之人,也可以是身居高位杀人如麻的掌权者,或者亦师亦友的长辈。
可唯独不应该以这样的姿态和她说“对不起”
。
她怎么能让一个对她有恩的人还反过来觉得有所亏欠呢?
这会让她一辈子都还不清这份恩情。
还不清,就会一直有羁绊。
几个思绪转换间,沈满知眼底浓稠的神色又化开,做最后的告别。
“情况顺利,我会联系您。”
司佲黑鸦般的长睫微垂,余光里目送她远去的身影。
早已失去了挽留的机会。
雨如细丝,沈辞开车,驶出粼江总部的入口时,闸门外撑伞站着一个老人。
沈满知视线微凝,“停车。”
唐铎就站在路边,看着沈满知下车走过来,他将伞举过去,眸光微微闪动。
“不会怪师父和司佲说了那件事吧?”
沈满知在师父面前还是乖顺更多,“没有。”
师徒俩都不是什么煽情的人,唯独眼底没有遮掩的疼惜让人伤感。
“落地后,记得报平安。”
“好,您也是,要注意身体。”
分别的话,其实早在之前就说过了。
沈老夫人八十大寿,她提前一天拜访送礼,聊了天。
翌日便上京城见了师父,祝他“长命百岁”
也是她最大的祈愿。
而后,便是和秦宴风的约会。
生死未卜,所以她很早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告别了。
黑色小车缓缓驶离柏油路段,唐铎的身影也越缩越小,成为一个黑点。
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结果是什么,在这样的氛围里,车里的人都很沉默。
白虎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往后视镜里扫了一眼。
唐老是秦先生带过来的,他既然没走,那说明秦先生那拨人也没走。
果不其然,身后不远处的林间停着两辆开着前置灯的车。
他能想到的,祖宗也定然能想到。
白虎看向副驾驶,沈满知有个很轻的偏头垂眸的动作,似乎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