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客厅。
晏长卿给上座老者递上茶水,恭恭敬敬拜了一礼,“学生晏临,字长卿,拜见先生。”
徐含章接了茶,没有立即喝,眯着眼睛把面前漂亮纤瘦的小少年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摇头嘀咕,“男娃子长这么好看作甚?一眼看过去,跟绣花枕头似的。”
“……”杜嬷嬷悄悄翻了个白眼。
徐恩回坐在侧座以手扶额,累了,管不动了。
普天之下敢说皇上最疼爱的小太子是绣花枕头的,大概只有她祖父一个。
亏得早早离开庙堂,要不然祖父这张嘴,能给家里挣来好几个“全家流放”。
晏长卿容色不变,不惊不辱,“多谢先生夸赞,容貌乃天生,父母所赐,美丑皆是一副皮囊。若能得先生不吝教导,学生定绣花其外金玉其中。”
“你想好了?老夫跟国子监那些老迂腐可不一样,什么规矩什么容仪、德范我统统不会教,老夫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教不了。”
“若父亲希望我做个默守陈规的人,做别人眼中言行仪范不可挑剔的皇子,便不会恳请先生过来。”
徐含章再次仔细打量小少年,随后笑眯眯打开茶盖,饮一口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老夫饿了,让师父先吃饭。”
及后咂咂嘴,看向杯盏中茶水,奇道,“这茶水妙啊,喝一口跟脑子被冻了下似的,打一激灵。杜嬷嬷,这就是玉溪村的百相茶吧?给我上一壶!臭丫头,你也尝尝,真是好茶!传言不虚啊!”
“……”
徐恩回两手捂脸,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
林家灶房已经摆上晚饭了。
林江洗了个热水澡,换下淋湿透的衣裳,一身清爽坐在饭桌旁,准备趁着吃饭的功夫跟家里说起发生的事,没想被家里人抢了先。
林婆子兴致勃勃,“今儿下晌又有媒婆来家说亲来了,还特地带了姑娘画像,江儿,等吃完饭娘把画像拿给你瞧瞧。现在家里日子好转,你也二十啷当岁了,也该定下来了。”
“下雨天没法干活,只能在家歇趟,媒婆就是知道这一点,冒雨过来堵人来的。”林二河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乐得调侃,“江儿,来的媒婆可不止一个,说的都是好人家姑娘,你好好相相,成不成的给个准话,也省得磋磨人家姑娘年华。”
林江,“……”这都哪跟哪啊,他现在根本没那个心思,只想好好种百相草。
“娘,您都给回了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