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尹知府是什么反应?”
“挺平常的,好像没有要贪污的意思。”
“我量他也没那个胆子,一门心思就想着拉拢人脉。”赵夜阑嗤之以鼻道。
两人坐着等了达半个时辰,才看见这甥舅俩出来,李遇程告别舅舅后,就跑上了楼,看见燕明庭时,也没觉得意外,道:“舅舅和户房的人打过无数回交道,三两句话就套出来了,入库的银子一共三万八千两。”
朝廷一共拨了十万两,分两队前往淮州、知州,各带五万,既是分散运送风险,也是为了方便赈灾。这一路下来,中间被不少人经手,又见没有什么灾情,少不得要刮一点油水。但这一下少得太多,容易引起怀疑,最好的方式就是——
“我听说护送队伍遭遇了一次劫镖,全靠巡抚出兵,才保住了这些。”李遇程说。
“嗯,正好最近土匪的事闹得周围都不得安宁,确实是个很好的理由。”赵夜阑开始写奏折,交给燕明庭,找几个可靠的人亲自护送上京。
等忙完这些,天已经快黑了,李遇程回程家去了。
两人便在酒楼里吃饭,燕明庭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小高呢?你这次出门怎么没带上他?”
“他有别的事要做。”赵夜阑神秘道。
晚上稍微凉快些,两人吃完饭,沿着湖边散步,迎面而来的风拂过面颊,为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凉意。
燕明庭侧过头,见他两侧发丝扬起,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赵夜阑没作声,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河边飘过来的河灯,才想起今日是中元节。
不一会,走到上游处,便看见不少人都在放灯。见状,燕明庭也去买了两个:“放吗?”
赵夜阑接过来,却没有动。
“我给爹娘和弟弟放一个吧。”燕明庭说道,“你呢?”
赵夜阑垂下眼眸,刚要点燃,一阵风吹过来,烛火飘飘摇摇,马上就要熄灭了。
这时,一双手将它围起来,避免风给吹熄了。火苗闪动几下,又重新燃了起来。
“好了。”燕明庭冲他笑。
赵夜阑轻笑一声。
两盏河灯挤进了大队伍,和其他各色各样的河灯一起,寄托着对亡人的思念与哀悼,顺着水流逐渐游到下游去。
“他们会看到的。”燕明庭自顾自地说,侧过头一看,郑重道,“也一定会看到我们现在过得很好,还有新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