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热闹可看。
顾凭并不讨厌热闹。只要那热闹不是他的。
秦王陈晏素有不近美色之名。多少人想给他送美人,最后都铩羽而归。现在偏偏有了个他出现在陈晏的身边。
今晚之后,会有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
一想到随之而来的那些风波,手段,算计,顾凭就觉得,他还是抓紧时间先休息一会儿吧。
马车缓缓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停下来。
外面人声如鼎沸,想来并州郑氏最近真是风头大盛,府门前就这么车水马龙。
顾凭突然听见陈晏开口:“阿凭。”
他应道:“殿下。”
陈晏道:“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为何不愿意被人得知与孤的关系?”
顾凭沉默了一瞬。
他知道,陈晏说最后一次,那就真是最后一次。
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只在此一着。
半晌,顾凭轻声道:“臣……我,并无自保之力。”
他的声音有些哑,听得陈晏不自觉心软了一下。其实刚才看着顾凭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淡淡地闭着眼的时候,他就心软了。或者更早一些,当他说完要带着顾凭去郑绥府上赴宴,看见顾凭那双微微张大,仿佛怔住的眼睛,那时候,他就心软了。
陈晏叹了一声,终于伸出手,对顾凭道:“过来。”
熟悉的身体落入怀中。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当这个人在他怀中的时候,好像身体里一切的不满,不虞,不知足,都能被抚平了。
陈晏低下头,下巴轻轻抵住顾凭的发顶。
他道:“赵长起随侍于孤身侧,并无人敢对他不利。”
顾凭:你拿我跟赵长起比?
此时不卖惨,更待何时。
他立刻道:“赵大人有军功,又有家族为后盾,且跟在殿下身边十余年,出生入死,那些人挑柿子也知道挑软的捏,当然不敢随便去招他。但是欺负我一个什么也没有的,那自然就没顾忌了。”
陈晏冷嗤了一声:“你也知道?”
他屈起手指,在坐塌的某个位置轻轻敲了一下。一个密匣应声弹开。
陈晏把那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是一个面具。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有些像木头,但是比木质细腻。纹路奇诡,似鳞似羽,看着不像人力雕琢,倒像是天然生成的。
他抬起顾凭的脸,将面具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