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陈晏面前。
眼前黯了下来,他仰起脸,眸子像镀上了一层如银的月光。
仿佛被某种不由自主的力量牵引着,顾凭慢慢抓住陈晏的手臂,仰头吻住了他。
陈晏盯着他,那目光像是要穿透到他心底。
忽然,他伸手捏住顾凭的下巴。
顾凭感到陈晏的唇和他微微分开,随即,一粒微凉的圆丸滚进嘴里,不知陈晏在他颈上哪个地方一按,他的嗓子下意识一缩,把那个圆丸咽了下去。
顿了顿,顾凭小声问:“这是什么啊?”
过了很久,陈晏道:“解药。”
见顾凭一怔,他扯了扯唇角:“当初在南疆,我曾给了你两瓶秘蛊,让你从里面选一个服下。”
那时候他告诉顾凭,这两瓶一个是鸳盟蛊,一个是死士服用的秘蛊,喝下之后,性命就完全由母蛊控制着,就算他以后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母蛊心念一动,就能让他暴毙当场。
当时顾凭想也没想,就拿起了第二瓶。
想到这儿,陈晏的眸子凉了下去。
其实那两个瓶子里装的,都是鸳盟蛊。只是后来去验的时候,发现蛊并没有种上。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陈晏的预料,但他真不想再去跟顾凭提起。
沉默了一会儿,他向顾凭伸出了手:“来。”
顾凭把手放进他掌中。
陈晏慢慢拢住他的手指,指腹轻轻捻了捻他细白的指尖。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本来就不存在那个所谓死士服用的秘蛊,这枚药丸,自然不是真的解药。
且不说鸳盟蛊本身就是无解,一个根本就没有种上的蛊,哪需要去解。不过是,想让顾凭知道,再没有这样死士秘蛊禁锢在他的身上了,而已。
陈晏淡淡道:“阿凭,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间的感觉,你不喜欢,是不是?”
顾凭抿住了唇。
他确实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这个人,从来都要掌控自己的一切,他的性命,他的自由,包括离开的自由,包括放弃的自由——所以在最开始,哪怕陈晏耀眼得足以使他身边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也从来不是他的选择。
真正叫他诧异,叫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给忘了,给忽略得这么彻底?
看着陈晏那双平静中带着荒凉的眼睛,忽然的,顾凭的心重重地一颤。
他伸手抓住陈晏的手臂,试着说道:“我好像……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