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捏在手中的鸡翅膀,眼角不由得一抽,旋及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大和尚,你该不会说我落藉的事得靠这小姑娘吧?”段少君将手中已经啃成了骨架的鸡翅膀往那碧水绿莲的池塘里一丢,一把扯过梦惑方丈压低了声音道。眼角的余光落在了西门楚楚的身上,这漂亮的小丫头片子哪里还有方才的哀怨与愤恨,完全就是一副洋洋得意之色,就像是一只偷鸡成功的小狐狸,不对,是小狐狸精。
梦惑方丈看着那块飘荡在池塘里的鸡骨头,额角暴起了青筋,咬了咬牙,硬挤出了一丝犹如便秘的难看笑容。“当然不是靠她,而是靠她爹,西门忠熊。老衲已经跟她打了招呼,你落籍的事等西门郡守回来之后自会替你办好。不过西门郡守回京述职去了。所以,你就先跟他女儿先下山。”
“让这个小丫头片子来接我去哪?”西门棕熊?好古怪的名字,段少君伸手挠了挠发痒的下巴。
“当然是下山啊,莫非你想出家?若是你想出家,那便留在寺中,明日老衲就给你剃度,到时候,再好好的教教你什么是佛门五戒。”梦惑方丈咧嘴笑道,可就是那抽搐的眼角看起来是那样的不怀好意。
段少君一想到自己剃了个秃瓢,成天青菜、萝卜的啃着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山,必须的。”
“孺子可教,那你便随她去吧?”梦惑方丈脸上的笑容更加地爽朗,指了指站在不远处,表情得意中带着几丝坏意的西门楚楚言道。
“我靠!你让我跟这个提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且一直瞧我不顺眼的小姑娘下山?大和尚,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在你这寺院后山烤了一只松鸡就这么下毒手吧?”段少君一脸担忧地道。
梦惑方丈脑袋差点就下意识地点了点,还好老家伙反应得快,飞快地摇了摇头。“老衲也没办法,西门郡尉回京师述职,一去月余。要不,你就在山上继续呆着,不过,不得出寺院前门和后门一步,更不许在犯戒,不然,老衲可真要报官了。”
“……看来,你是想逼我下山?”段少君斜起了眼角,神色不善地道。
“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梦惑方丈淡淡一笑,一副云淡风轻、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最终,段少君含着一包眼泪,背着个陈旧的破布扎成的包裹,里边塞了两千枚铜板还有两锭一两,一锭二两的银子,挥泪撒别了梦惑方丈和隐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