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不怕,只是皮外伤。”祁远一遍遍安抚。
贺嫣眼里噙着泪,只是死死盯着他的伤。接下来大半天,她都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整个人都是虚浮的,只有视线一直麻木地跟着祁远移动。
她心里清楚祁远的伤并不重,可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六年前去世的父母,她这短短的一辈子已经失去太多亲人,那些刻意忽略的隐蔽的疼痛,在看到祁远受伤后突然跟着爆发。
相比贺嫣的恍惚与难受,琥珀更多一分着急,刚才林香冲过来时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没有看清,直到现在都无法确定自家小姐有没有受伤。
“希望没事,希望没事……”她嘴里念念有词,攥着伤药从贺家出来,结果因为太心慌,一脚踩空了楼梯,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手里的伤药也一同摔碎。
沈知珩过来时,便看到她正狼狈地从地上起来。
“沈大人,我家小姐呢?”琥珀挤出一点笑问。
沈知珩沉默一瞬:“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琥珀愣了愣,反应过来:“您方才没跟她一起……她应该是去了二殿下府上,奴婢奉命回来取伤药,这便要过去接她了。”
说着话,她看了眼碎在地上的药,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我、我再回去取一瓶,嘶……”
脚疼得厉害,稍微一动便是一身汗,琥珀顿时皱紧了眉头。
“我去取。”沈知珩说着便翻身下马。
琥珀顿了一下,忙道:“还是我去吧,你不知道药在哪……”
“梳妆台上。”沈知珩打断她,头也不回地进门了。
琥珀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他会对药的位置如此熟悉。疑惑归疑惑,沈知珩已经进去了,她总不能将人撵出来,琥珀轻轻叹了声气,一低头突然瞥见地上几滴血。
……哪来的血?琥珀愣住。
沈知珩垂着眼眸走在贺家的庭院里,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贺嫣哭着扑向祁远的画面,直到他一只脚踏进贺嫣的寝房,熟悉的淡香扑面而来,他才略微回神。
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又看到他送她的珠钗,没有阖好的妆匣里还放着他的玉佩,仅仅是方寸之地,便有他两处痕迹。
沈知珩盯着妆匣看了许久,眼神软化了三分。
她年纪小,又不经事,看到祁远受伤会失了分寸也正常,他实在不该与她计较。沈知珩伸手抚上珠钗,指尖传来一丝丝凉意。
片刻之后,他取了药膏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