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往昔历历在目,比这对自己更狠的事都做过,一把匕首又算得了什么?尤其是,这份救命之恩的情,这一刀下去,她便不欠他的了,日后,也再不必为了这件事而有心里负担。
想到这里,她没有犹豫,握了匕首便朝右肩刺去。
锥心的痛,仿佛牵连住了全身的骨髓,痛得全身都麻木了。
她脚下一软,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忍着满身痛意,抬起头来看向上位的慕长情,他的眸光分明是有些凝滞,殷洛没有理会,只是一字一句道:“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慕长情停在那里,视线从她右肩的匕首转移到她苍白的脸上。
那一张如朝霞映雪的脸,此刻决绝冰冷,透着致命的美来,慕长情本想说话,却发觉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殷洛将匕首抽出,扔到地上,随即去扶起素衣,与她一起相携着离开营帐。
地上滴了一地的血,营帐内的氛围降至冰点,殷洛走后良久,慕长情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不动,贺心贺仁固然被先前的一幕惊骇到,可是此刻,慕长情的反应更让他们担心。
“王爷?”
他出声试探,慕长情终于有了反应,回过神来,缓慢站起身来。
他身形有些不稳,明显伤势未愈,贺仁急忙去搀扶,他摆了摆手,声音暗哑:“派人将这里收拾一下。”
贺仁应了下来,慕长情又看了地上一眼,眸色深凝,转身离开了营帐。
殷洛搀扶着素衣满身是血的出了大营,把外头的人吓了一跳,不过,她们并没有走多远,殷洛便脚下一软,一头栽在了地上。
素衣惊叫一声,奈何她全身是伤,根本没有力气搀扶起她,急得都哭了起来,求其一旁的侍卫道:“求求你们,送王妃去御医那里……”
大家站在一旁围成了一个大圈儿,却没人出手去救她们。
慕长情带着贺仁贺心从里头出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他在营帐口站立良久,终究是面无表情出声道:“贺仁,去通知御医。”
贺仁应了一声,转身走了,慕长情这才移开视线,朝相反方向,转身离去。
再次醒来,是半夜。
周身一片漆黑,四下空无一人。殷洛动了动,本想起来,刚一动才发觉右肩实在痛得厉害。
她喘了口气,重新躺下去,看向周围。
夜虽然浓郁,却隐约还是看得见室内一些近处的东西,还是自己的营帐,她伸手摸向伤口,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