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安静下来,望着墨蓝色的大海。
很冲动的一场看日出,打破了付之予一贯井井有条的生活秩序,他很少做这样临时决定的事情,不考虑任何事,只是为了一个纯粹而简单的目的。
失序会让他感到不安全,一如他从前封闭住交际圈子,排斥任何新鲜事和新朋友出现在生活里,拒绝陌生的、脱离掌控的生活。
可楼远总是一次又一次打碎这些固有的条条框框,人很出格,做的事也很出格,把付之予的生活搅得脱轨,可付之予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付之予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块已经拼好的拼图,每一处都严丝合缝,规规矩矩,偏偏楼远是一块不规则图形,有许多棱角,却刚好契合住藏在拼图里一块不为人知的隐藏彩蛋空缺上。
和楼远在一起,荒唐冲动的事情变成一场探险,宝藏埋在与浪潮一同上下起伏的心绪里。
“应该带瓶酒出来。”楼远说。
深呼吸一口,海风醺得人有些晕,此时距离日出仍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楼远放纵自己沉溺在这样的放空里,轻声道:“我很少找别人陪我一起做什么事情,因为以前没有人一起,长大了就觉得没有必要找别人一起。”
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很碎,可付之予仍能听得清楚。
“当然这都是我以为的,我觉得没有必要找人陪,我觉得我自己也能过得很好,但其实我自己知道,是因为我怕没有人愿意,怕别人觉得勉强。”
楼远转头看着付之予:“你居然愿意和我一起发神经,我超级开心,我们真配。”
付之予听得笑出了声。
楼远以为他会说“因为喜欢你”,或者说“因为我知道没有人陪的难过”,这是楼远听过最多的答案,他以为这已经是这类问题的标准答案了。
但付之予却说出一句勾得他心头又酸胀又痒的话:“你愿意找我陪你发神经,我也很开心。”
第49章剖白
凌晨四点的海岸公园,远方响起独属于晨间的鸟鸣声,可惜这一块地方没有海鸥,楼远记得港口的鸥鸟很多,总是盘旋在帆樯林立、舳舻相接的码头间。
表达欲是随着心情起伏而变化的,楼远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过倾诉的冲动,可是他看着远处蓝色渐渐变淡变亮的地平线,有强烈的表达欲涌上心头,他很想说些什么。
在他还读高中的中二年代,他非常熟悉此刻疯狂想要自我剖析的感觉,一如高中许多个独自一人的深夜,矫情又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