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在战场上凋零于劲敌之手难道不是一种荣耀的归宿吗?”少年绿色的眸子里燃起熊熊熊战意,让人不敢逼视。就连松平元康也不由得晃了下神——上次见到这样的漂亮眼睛,还是故友尚在的时候啊!
老者双手撑在身后朗声大笑,笑着笑着却有泪光隐现,他笑了一会儿,抬起一只手拍着膝盖唱到:“人生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天下之内,岂有不灭者乎?”
吉法师呦,你也觉得遗憾吧?这个少年身上有太多人的影子啦。真不知道他能走到多远,然后,建立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可惜,连我也老得快要动不了啦!
……
弥生跟着役人回到房间里,只觉得内层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他刚刚几乎用尽全部自制力才勉强撑住没有闹出笑话。征战天下的豪杰,果然名不虚传。
他换下衣服躺进被子里,夜色朦胧,除了院子里的惊鹿笃笃做响外,连虫鸣也听不见,万籁俱寂之时人的思绪反倒清晰起来。
松平元康反复提到了一个名叫“吉法师”的人,听名字就知道这是某人的乳名,又提到一个名为“阿鹤”的女子,最后还说“鹤千代”这个名字好。如无意外的话,第一个人应当就是同他少年结识的魔王将军,而第二个人约莫就是被下令处决的,松平元康的结发妻子筑山殿。
后者因为对前者嫁入松平家的嫡次女态度恶劣而被流放,后为家臣刺杀。简言之就是婆媳矛盾上升为家族矛盾,儿媳妇有更为强势的父亲支持,婆婆则不幸沦为了家族的牺牲品。松平元康……当年是怎么想的呢?一边是少年相伴的糟糠之妻,一边是情同手足的贫贱兄弟,这一团乱麻心性稍微差一点的人都要崩溃。
这次还真是险之又险的占了前人便宜才留下一条小命。
不过任务倒是毫无悬念的完成了——松平元康就差站在自家天守阁房顶上冲所有人大喊:“我要造反!”这种事原本就是个“莫须有”的罪名,要不要留在纸上的证据都无所谓,不过弥生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起身缩在窗户下就着月光找出个干净卷轴写上松平氏练兵若干,铸造某某作为实锤,十分之不走心。
木下秀吉和松原平康曾经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熬到这个岁数上只怕对方眯下眼睛都能猜出是几个意思。至于真田家……说实话,那些恩惠也不过是冲着前主和漩涡一族带来的利益,和他旋涡弥生本人没什么关系,出了水户那档子事之后还能给他们一个交代就算不错了,难道旋涡忍族是开善堂的吗?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