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觉得他对好人坏人的界定似乎太过单一,段尘朗过早的背负了一切,将自己推上了一条铺满荆棘的路,但实际上内心某些地方仍旧很单纯。
他试图解释:“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你们所有人。但尘朗,我也很感谢你把合同还给我了,如果你有什么要求……”
“我能有什么要求!你说这种话,是在作践自己还是作践我?”段尘朗罕见的发了脾气。
他看着裴温素来温和的脸上写满了冷漠,他勉力维持着镇静,把头一撇,觉得自己好心被当了驴肝肺,可脑海中倏然闪过一丝不对劲,他的心里立即泛酸了。
裴温以为他会摔门就走,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两人静静对视着,等待空气中的那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拉扯断掉。
但半晌段尘朗又拂袖咬牙道:“你不用说这种话来伤人,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你想将我从这件事中摘出去,但裴温,你本就不是尖酸刻薄的人,就是装,也装不像的。”
“被拆穿了啊?”
裴温终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眸子里涌动着点点狡黠:“那看来我还是不适合撒谎,尘朗,你以后还是离江渝远一点吧,他从小就……总之,合同的事情谢谢你了。”
段尘朗心中一阵恻然:“那你,还要去找盛明炀吗?”
“去啊,我去问问他,偷合同干什么?又为什么要把合同给江渝,是真的要卖掉我吗?”
话说出口的时候连段尘朗的心都揪得难受,他不知道为盛家工作了这么久,把盛家当做自己的家,到头来却看着爱人为了他人要伤害自己,并且要当着他的面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裴温,心里究竟会难受到什么地步。
他看着裴温,裴温淡然笑着,可他的嘴唇颤抖着,漂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深切的悲伤,就好像有火苗在熄灭。
段尘朗一腔问句都被压在了心里,耸耸肩膀善解人意道:“既然这样,那走吧,我刚好顺路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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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炀来来回回不停的在休息室里踱步,脸上渐渐生出了一丝焦躁的神色,额头上也渗出层细密的汗水,直到听见门吱呀一声响起,他立刻上前问:“怎么样了?小渝,我爸有没有开始宣布我任职的事情?”
江渝摇摇头:“你先别着急,明炀,现在宴会才刚刚开始,虽然我哥哥在外面照顾宾客,但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不露面。”
盛明炀自是知道这些,但他现在抓心挠肺的难受:“我总觉得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