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向顾长风。
他明明就在我眼前，明明离我那么近。
明明，我们之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可我还是觉得，我和他好像隔了万水千山。
那短短一段距离，竟好像是被透明的壁障阻隔，让人根本无法跨越。
顾长风生来就是天上星，云中月，他立于渺渺凡尘，如皎皎明月。
而我，只不过是他在这凡尘间偶然相遇的一株杂草。
我只不过是，突然出现，阻碍了他的脚步一瞬。
于他的人生而言，我什么都算不上。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顾长风捡起我的鞋子，走到我身边，蹲了下去。
他握着我的脚，为我穿鞋。
他那么尊贵，却愿意为我这样的人做这般小事。
他或许，真的是神佛转世吧。
佛心天成，悲悯众生。
就好像他费心为我安排余生，也只是顺手而已。
我低头看他良久，忽然笑了。
“顾长风，祝你悟道明心，菩提圆满。”
听到这一句，顾长风的手，倏地顿住了。
“真心实意，绝不掺假。”
我笑得真诚。
顾长风不理我，默默为我穿好了鞋。
“我想去祭拜我的父母”
这件事，我只能问顾长风。
“我希望，你可以放下过往，才不让他们告诉你的。”
顾长风终于为自己解释了一次。
“我知道，我领情。”
“可我终归为人子女一场，如今许毓伏诛，我该去祭拜一下，告知亡灵。”
“只要你允了我这一次，我便乖乖按你的要求，做个幸福无忧的世家小姐。”
许是我的表情太郑重，又或许，我的演技足够好。
顾长风竟没有再拒绝。
第二天，顾长风有事要忙，派了侍卫护送我。
我的家人，被顾长风安置在远郊。
他为我的家人，修了一方墓地。
山水相映，体面气派。
“爹爹，阿娘，女儿不孝……”
我跪在父母合葬的墓碑前，跪趴下去，痛哭出声。
我没能承孝膝下，也没能保双亲平安。
甚至，没能替他们收尸，没能安置他们下葬。
幸得顾长风慈悯，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