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衣襟收了收,也不看我,见我冻得起了鸡皮粒子,只轻轻将我衣祍拉上系好,复又坐下。
她长叹了一口气,方痛心道,“青凰是哀家一手拉扯大的,她是如何心性的人,哀家最清楚不过。平日里在华阳宫,哀家宠着疼着总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她亦乖巧懂事得很。即便宠她,她也不骄纵,明白这是哀家疼她故而对哀家也体贴备至,连带华阳宫一众宫人,哪个不称她伶俐晓分寸?”
“哀家是将她当做无价宝般的捧在手里哟,可你瞧瞧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她才入了咸阳宫不过一年尔,却弄得浑身是伤!”说着,祖母复又重重拍了三下桌,“你不心疼她都酸了,却如此作践她!哀家一个好好的孙女儿,被你弄成这般惨兮兮模样,你不心疼,哀家看着都心疼呐!”
祖母痛心疾首的哮着,嗓音亦喑哑了不少,朦胧中似带了些哽咽。
阿政只是噤声木木的站着,动也不动,眼神中似有愧疚一闪而过。
“罢罢罢!还不明就里的冤枉她。嬴元曼为何被送至哀家处,你可知晓原因不曾?”祖母质问道。
阿政动了动唇,半响,才低声喃道,“政儿……政儿不知。”
却见祖母冷笑,“呵,你不知?还是你不想知你从前是怎么想的?”
说着,祖母瞪了阿政一眼,只命令赵胥道,“赵胥,你来说说,他在你面前时是如何发难的?”
闻言,赵胥似喝了黄连水般,苦涩的“啊”了一声,复又凄惨的眼光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方结巴道,“大王以为,以为夫人是答应了阿房姑娘不伤元曼公主,故而送去太后手中,欲借太后之手除掉元曼公主,永绝后患!”
闻言,我再坐不住,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在大王眼里,妾就是这般可憎面目?”
我踉跄着几乎要站不住,百灵匆匆上前在我背后扶了一把,我才站稳脚跟。
呵,我欲除掉嬴元曼,直接不理会且让赵姬去耍弄不就好了,何苦还送至祖母手中?
“她是要送至哀家手中,希望哀家能护住这个孩子,不让她被送去赵啊!”祖母说着,手指直戳阿政的心窝处,“她为的是救那孩子,你却还以为她要杀她!哀家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黑白不辨的孙儿呢?”
阿政再绷不住脸来,痛苦的眼神纠结的看着我。
可我,却没勇气也没力气再好好看他了。我半支着身子垂了眸闭上眼,我怕我睁开眼会止不住泪。
可……痛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