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很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匈奴突破雁门关,突破上郡,在大汉的国土上行军超过六百里,却无人知晓,这对大汉国来说,是一个难以洗涮的耻辱。
总要有人为此负责的,总要有人为此人头落地的。
比如说雁门校尉陈适,上郡郡守吴章……
只是,越是这样,公孙敖就越发的得意,跑来霍去病的军营看了一遍正在干活的军卒,哈哈一笑就扬长而去。
全然不见前些日子的猥琐,显得很是意气风发。
公孙敖越是如此,张汤脸上的讥诮之色就越是浓重。
他是给云家送工匠来的,十六个铁匠,八个木匠,六个砖瓦工匠,还有三个市籍商贾。
云琅比较了解工匠的用途,却不明白三个市籍商贾的作用,就难免要向张汤求教一下。
张汤看着天空淡淡的一笑,拍拍云琅的胳膊笑道:“无需问,问了就是悲伤。”
“为何?”
“为何?犯官,赘婿,逃犯,贾人,市籍者,父母为市籍者,祖父母为市籍者,此七类人名曰——七科谪。”
“七科谪?什么意思?”
张汤诧异的看看云琅,认真的解释道:“边塞但凡有战事,边军应接不暇之时,朝廷就会征发七科谪之属出征。
你云家家业日渐增长,农科兑换已经不足以满足你云氏,就只能去市上买进卖出。
既然要进市,就必须由市籍者助你进行买卖,你是朝廷官员,一个少上造的爵位高贵无匹,不能沾染半点铜臭气。
云氏最初的买卖可以认定是农户交换,粜卖,现在,你云家蒸蒸日上,仅仅是鸡蛋,鹅蛋,就能赚到一般商贾一年都不能企及的金钱,再说是农户粜卖就是掩耳盗铃了,朝廷不许,国法不许,百姓也不许。
当然,你云氏如果愿意加入市籍,某家自然是无话可说,如果云氏不准备玷污自家的门楣,就必须将售卖之事交于市籍者。
你要是不要?”
云琅抽抽鼻子,看着那三个笑的灿烂的市籍者,无奈的道:“还能如何呢?”
张汤笑道:“不要嫌弃市籍者赚的多,你可知,他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赚到这些钱?领头的市籍者名曰车五,他们家兄弟六人,现在仅剩下兄弟两人,其余四人全部战死在疆场上了。”
云琅看看那三个市籍者问道:“我对他们有没有约束力?”
张汤笑了:“如何会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