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北郊外有一座村庄叫做福门村。
这是一个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小村庄。
村庄里有一座小小的学堂,山长名叫籍福。
早年间在长安也是一个有名的人物,只是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论他跟随了那个主公,那个主公的下场都不好。
不过,这对籍福本人是没有什么影响的,毕竟,他跟随魏其侯窦婴享受了十一年的富贵生活。
魏其侯被田蚡中伤,最终被斩首之后,他又跟随了田蚡过了整整八年的好日子。
直到田蚡死,他的两个儿子被刘彻贬斥不知所踪之后,籍福又投入到了主父偃的门下,准备继续过自己的清闲富贵生活。
这一次,他的富贵生活又过了四年,直到主父偃被阿娇困在马厩里面,冻掉了耳朵之后,他就辞别了主父偃归隐在了这座从小小的福门村。
自从在刑场送别了主父偃,籍福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小小的村庄。
他对仕途已经绝望了,公孙弘七十岁还受皇帝重用的事情,他不觉得能够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就安贫乐道。
以教导十余个聪慧的孩童为乐。
聂壹独自来到这座村庄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他没有走进村庄,而是将马拴在一棵树上,背着手站在一个小小的山坡上眺望将要落入长安城之下的夕阳。
一个扶着黎杖的葛衣老者,缓缓走出了村子,每日站在这座小小的山坡上,不但能观看夕阳,更能看见繁华的长安城。
平日里来这里的人不多,村里的每一个人都知晓,这是籍先生最喜欢的地方,即便是最贪玩的孩童,也不敢轻易踏进这片小山坡一步。
没想到今天这里站着一个人。
籍福就停下了脚步,思虑片刻,还是慢慢的走上了山坡,与聂壹并排站在山坡上。
“眼看着太阳落进长安城,籍先生有何感想?”聂壹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籍福笑道:“一切荣光尽归吾皇,太阳从东边升起,照亮了长安城,而能给大地带来黑暗的只有长安城。”
聂壹笑道:“鼠目寸光,某家若是站在太阿之巅,太阳自然起自扶桑,落于北海。”
籍福笑道:“老夫年迈,攀不得太阿,见不得归墟,只能站在这小小的山坡上见太阳起自东山,落于长安,已经心满意足,岂敢妄想。”
聂壹皱眉道:“我不确定是否有杀你的必要,可是有人的心眼非常的小,为人更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