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悲,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香港人用广东话煞有其事地唱着黄浦江,上?海人民一点意见都没有,还?为之心潮澎湃激动?不已。1985年的夏天是属于许文强和冯程程的,全国人民都爱上?了周润发,各大理发店门口都贴着他油光水亮的大背头照片,奈何摩丝发胶少见,从理发店出来的“许文?强”们洗过一回?头就变成了一只只蓬头狮子。学堂里的小姑娘们重新梳起了麻花辫,蝴蝶结要扎在?辫子中间,要是麻花打到发尾那就像村姑了,当然齐刘海也要有,还?必须用夹煤球的钳子烧热了朝里烫成微卷,要不也土,上?海小姑娘绝不允许发生这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情。
刚顺利通过直升考的斯江不太能理解这种热情和潮流,下课间隙,李南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她如饥似渴地读着舅舅从北京寄来的《读书》杂志。舅舅一直说要多读书读杂书,从古到今要读,从中到外要读,更要读各个领域不同的书,可哪里读得完呢,斯江喜爱小说,但究竟哪些?杂书是值得读的,对此她两?眼一抹黑,经历过去年夏天的黑暗后,她更期冀从文?字中获取力量,曾有的信念一夕之间崩塌了,她迷茫了很长一段时间,无数次想起如果没有证人会是什么?结果,如果舅舅的相机里不只有她们几个的照片而是拍了哪个?工厂又会是什么?结果。舅舅苦笑着说是自己运气好,可人一辈子能?有多少好运气?斯江不敢想。
上?个?月,舅舅寄来了这本杂志,还?附了一张期刊订阅的发票。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和小说打开的新世界完全不同,里面有不少斯江完全不懂的内容,什么?“从ISM到DIM——读《比较经济体制》”,《教育经济学的启示》,还?有《新技术革命挑战下的探索》所说的国民经济结构学。读书杂志说这么?多经济内容,合适吗?可舅舅让她看她就看,不懂的就记下来去图书馆查去问何老师周老师,再不行?就写信问阿舅。也因为这本杂志,她才惊觉自己的知识面如此狭隘,对世界的认知太过浅薄,费孝通、乔冠华、曼侬莱斯戈、希罗多德,这许多她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还?有黄育馥的“塞尔比、谢克特《老龄化的二○○○年》”,看,已经有人在?研究下个?世纪的世界了。
“我?知道为什么?阿舅做什么?都能?做成了。”斯江对景生感慨。
“???”景生从赵佑宁给的物理试卷里抬起头,还?没回?过神。
斯江一把扯过他的草稿本,在?上?面画了一个?类似地球的经纬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