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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然像是被针尖刺了下,缓缓坐直身体,慢慢眯了下眼睛,问:“什么意思?”
怀墟手指一抬,半段细长的血色线头在指尖盘转蠕动,蠕动的姿势很像虫蛊,在半空中试探时速度却很快,几乎能看见一点微末血红残影,它能曲能直,穿过凉亭石桌徘徊在陆屿然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最终掀动他的右侧袖摆钻了进去。
腕骨一侧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陆屿然皱眉垂眼,下意识抵触任何触碰,但碍于某种猜测,最终没有拽出线条甩在桌面上。
透过凉亭中的灯光,男子腕骨劲瘦流畅,力量感深深潜藏,透着干净的冷白,先前有袖边遮掩倒也看不出什么,但此刻被线条一掀,腕周内侧两三个叠成淤青齿痕的印记若隐若现。
十分暧昧。
线条不再动弹,像是嗅到了目标一样安然趴在这圈齿痕上,怀墟指尖一勾,线条就消弥在两人视线中。
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不过。
陆屿然眼底蓄积起阴翳。
怀墟和陆屿然年龄相差无几,也算是旧相识,彼此能说得上话,他政务缠身,没什么看热闹的心思,然如今看情爱之事实在觉得荒诞,不免提了下唇:“认真的?”
这一天里几起波折,事事有关温禾安,陆屿然忍不住拧了圈腕骨,又甩了下,动作间难免外泄出点躁意,眼神锐利而直接。
不认真,他总不能是觉得好玩。
怀墟笑了下,弧度浅淡:“找到奚荼,我们就准备回程了。王族的‘相’与能力对外皆是秘密,不能外泄,溶族血脉特殊,按理说,我要将奚荼的女儿带回去。”
“但我赴万里而来,如今身处九州腹地,敌多我寡,就罢了。”
他停了下,才接着说:“我就不见她了,问问她要不要见见她父亲吧,如果我感应得没错,两道溶族血缘,已经有许多年不曾接触过了。”
“我王族的规矩,正好让奚荼说一说。”
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好在不必拐弯抹角,坏在稍不注意就被抓住重点,一击即中。怀墟若是说别的,陆屿然大可直接拒绝,可他说起父女之间,这是温禾安的事,只有她自己能做决定。
“这段时间不行。”陆屿然从石凳上起身,面朝垂落的纱帐,道:“奚荼是你们的人,明日你见过他之后,所有人都撤离九州,他可以留下,待事情解决完再转向巫山,经九州防线回归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