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又没有钱,目前看来裴在野对她的色相也不是很感兴趣,他骗她干啥啊?
她愣了下,下意识地摇头反驳:“不是啊,他之前还从流民手里救我来着。”
虽说他嘴贱,而且之前还挟持了她,可若非前夜他在马车里,落在那些流民手里是什么惨烈下场,她还是能想象出一二的。他身上明明有重伤,还是果断出手救人,她当然是感激的。
在感激他的前提下,他又拿出了半月玉佩,说是她表兄,她自然是相信的。
她认真地说:“大人...父,爹,你不知道,他在救我之前就受过伤,伤的可严重了,他要是有心害我,干嘛要费这么大劲救我呢?我欠他这么大一个人情,就算他不说他是我表兄,我也会报答他的,他就更没必要骗我了。”
沈长流还没反应,帘子外的裴在野倒是先愣了下。
他救她,无非是顺手为之,一是为了顺利进梁州城,二是作为一个男人,要是看见女子眼皮子底下被人拖走强.辱,他还不如抹脖子算了!这件事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倒是认认真真记下了。
会不会是...她知道他在外面,故意这么说的?
裴在野抿了下唇,但脑海里划过梦里她和陆氏合谋算计他的种种,又皱了皱眉,别过脸。
事关女儿,沈长流还是不能放心,却也不好直接驳她,便道:“你唤他过来,让我看看。”
沈望舒眼睛一亮,脆生生道:“他就在外面!”
沈长流有点无奈地瞧了她一眼,扬声道:“请进。”
裴在野定了定神,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沈长流乍一见他不觉怔了下,本来担心他骗色的疑心去了小半——这少年发黑唇红,相貌华美秾艳,行止间风度极佳,眉间甚至隐隐流露出盛气凌人的傲慢,怎么看也不像是骗色的下作之人。
他脸色和缓了下,问:“你便是陆.四郎?”
陆清寥那叛贼原来行四?倒是巧了,和他同个排行。
他颔首:“是。”
沈长流拿出往日审案的习惯,刨根问底:“若我没记错,陆氏一族昔年尽被族诛,十岁以下的男童女童皆被发往平州,你是如何到梁州的?”
裴在野信手拈来,面色微有沉重:“圣上虽法外开恩,赦我们这些陆氏子女无罪,不过陆氏子弟皆被革了功名,三代不得入仕,我虽非戴罪之身,一辈子前程却也有限,梁州势力驳杂,异族众多,我便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