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巴斯钦!”
乔在床上奋力起身,然后又虚弱地往后倒,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穿着毛皮大外套的赛巴斯钦,冷静又无所不知,平静地低头对她微笑。
从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外表带给他多么突然的剧痛。乔——可怜的乔。
她的头发长长了,绑成两条短短的辫子垂在肩膀两侧,脸消瘦得可怕,两边颧骨上都有发高烧造成的潮红,肩胛骨从她薄薄的睡衣底下突出来。
她看起来像个生病的小孩。在她的惊喜、愉悦、热切的问题之中,有某种孩子气的成分。护士留下他们独处。
赛巴斯钦在床边坐下,握着乔纤瘦的手。
“弗农打电报给我。我没有等他就搭了第一班船过来。”
“为了来找我?”
“当然。”
“亲爱的赛巴斯钦!”
泪水涌进她眼中。赛巴斯钦警觉起来,匆促地继续说下去:“这倒不是说我探完病以后不会去做点别的正事。我常来出差,而实际上我这次就可以做一两笔好生意。”
“别扫兴啦。”
“不过这是真的啊。”赛巴斯钦惊讶地说道。
乔开始笑,但却反而咳了起来。赛巴斯钦焦虑地注视着——他准备要叫护士了,因为先前有人警告过他。但那一阵发作过去了。
乔满足地躺在那里,她的手再一次悄悄地爬进赛巴斯钦手里。
“我母亲也是这样过世的,”她悄声说道,“可怜的母亲。我以为我会比她明智得多,但我却搞砸了这么多事情——喔!搞砸了这么多……”
“可怜的乔。”
“赛巴斯钦,你不知道我把状况弄得多糟。”
“我可以想象,”赛巴斯钦说,“我总是认为你会这样。”
乔沉默了一分钟,然后她说:“你不知道能见到你是多大的安慰,赛巴斯钦。我见过、认识过那么多混账东西。我以前不喜欢你那么强悍、成功,又跩得不得了——那让我很气恼……但现在……喔!这实在太美好了!”
他捏捏她的手。
“这世界上再没有别人会像你这样,立刻就大老远赶来这里。弗农当然会,不过他是亲戚,可以说是我的哥哥。可是你……”
“我同样是你的一个哥哥——甚至更甚于兄弟。从在普桑修道院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嗯,准备好要支持你,只要你需要的话……”
“喔,赛巴斯钦,”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