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叶氏回去准备明日上山要带的东西,而唐灼灼则是坐在霍裘的床沿上,盯着直冒热气的茶水发呆。
屋里熏着的香早就压不住浓郁至极的草药味,更遑论还有一股子血液的铁锈腥味儿交杂在一起,屋子里更是显得沉闷压抑。
唐灼灼耸了耸鼻头,闻着闻着,竟也习惯了,并不觉得像刚开始那样的难以接受。
她坐久了,身子有些发麻,才动了一下,就见霍裘睁开了眸子。
浓深的剑眸里血丝渐浓,他咳了一会,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茶水抿了几口,声音嘶哑发问:“怎么还守在孤这?”
唐灼灼眨了眨眼睛,如往常般勾了他露在外头的小臂,眼睛微微弯成了月牙形,娇声道:“妾在等殿下醒来啊,等着等着,殿下这不就睁开眼了吗?”
霍裘目光深邃,扯了扯嘴角,手轻轻抚上她有些发红的眼角,道:“哭什么?傻气。”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说她傻气,唐灼灼却觉得格外窝心,她嘴角一瘪,大颗大颗的金豆豆就掉在了他的掌心。
唐灼灼自觉丢人,将小脑袋埋在他的臂弯里蹭了又蹭,不安分极了。
最后她抬起一张惨白的桃花面,尖瘦的下巴搁在他剪头,揪着他的衣物恶狠狠地威胁,声音里还带着深浓的鼻音哭腔,“方才也哭了,殿下就躺在床上理也不理妾一下,妾哭得心尖尖都疼。”
霍裘心底骤然一痛,尖锐的叫他瞬间就狠狠皱了眉,看着她泛红的眼角,也知道她定是哭了许久。
唐灼灼对自己明早进山的消息闭口不提,她知晓,若是此时提了,她真会叫这男人拘了哪也去不了。
霍裘咽下了心底被人陷害而生出的暴戾,哑着声音轻哄眼前哭得委屈巴巴的娇气包,道:“娇娇这般,孤就是眼闭着也觉心疼。”
所以他断然不会出事,留她一人在这世间受尽寒凉和迫害,他就是真的闭了眼也不甘心。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说这般露骨的情话,唐灼灼抽泣的动作一顿,悄悄红了耳根子。
“殿下放心就是,有妾这么一个神医在,断然会治好殿下的病。”她明艳至极的芙蓉面上还挂着两串泪痕,此时却还是笑开了宽慰道。
霍裘没有说话,只觉她这样强颜欢笑的模样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叫他难以忍受。
天方亮,霍裘又咳出了些血块,而后精力用尽睡了过去,唐灼灼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外头叶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见了唐灼灼微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