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甚至带了上面具偷溜出宫的,正是唐灼灼无疑了。
她自从在御花园里瞧到那块被黑血浸染的假石,心头的疑虑就一点点加深了,直至后来恍惚间想起凝血散这等阴毒东西,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这也是她为何等不及自己寻来的原因,再者也是宫中人多眼杂,许多事她不好发问。
江涧西起身,风度翩翩,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要赶她走?
唐灼灼挑眉,也跟着站起身来,用手拉了拉宽大的黑色衣裳,眉眼带着温和的笑,道:“不管如何,今日都谢过先生了。”
江涧西不置可否地点头,目光扫过横在两人间的棋盘,上面是她落的子,已将他逼到了死角。
棋风还是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啊!
这丫头,是一点也学不会他传授的东西,难怪被那么多人盯上。
唐灼灼微微咳了一声,眼看着提脚就要踏出这小厢房,江涧西手里执着的最后一颗白子落下,眼底浮着雾霭千重。
“姑娘身子寒气重,调理的药物一样不可落下。”他语气蓦的有些重,转过身来缓缓道:“否则,药石无医。”
唐灼灼掩在宽大黑袍下的手臂微微地抬了一下,而后缓缓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女子面容。
只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盈盈一瞥间,什么都明了了。
“师父。”
唐灼灼倒也没觉着被一语道破身份不好意思,她笑弯了眼睛,走到江涧西的跟前三五步处停下,道:“原也没觉着能瞒过你,但到底还是心存侥幸。”
她虽然叫他一声师父,但言语间并没有太多敬意。
江涧西细看她两眼,道:“下回整个漂亮些的面具带着。”
唐灼灼听出他话中的嫌弃之意,瘪了瘪嘴。
“就这么一副面具,我整来已属不易,师父将就瞧着。”
江涧西目光落在她姝丽的眉眼间,有了片刻的失神 ,再回神是又是一副不羁的浪子样。
“说罢,问凝血散做什么?”
唐灼灼不好说出宫里发生的事,因这事已被霍裘全面封锁了消息,如今她尚且不知江涧西是敌是友,和盘托出未免太过草率。
“我在宫里,见到一滩黑血,形若黏胶久久不散且伴有腥臭。”她边说边拿眼偷瞥江涧西。
江涧西面不改色,闻言只是低叹了一声,道:“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