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卓生看看表。
“快十二点了。”
她直跳起来。
“我要回家!太晚了。”
邵卓生并不挽留,顺从地站起身来,结了账,跟她走出了歌厅。她垂着头,始终沉思着,始终默默不语,始终双眉微蹙而心神不定。到了安居大厦门口,她才惊觉过来,对邵卓生匆匆抛下了一句:
“再见!”
她转身就冲进了电梯,按了四楼的键,她站在电梯中,心里模糊地对邵卓生有些抱歉。可是,这抱歉只是一缕淡淡的薄雾,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心中那抹渴切的感觉就如火焰般烧灼着她,在这一片火焰的烧炙里,她耳边一直荡漾着那歌星的句子:“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语,寄语多情人,莫为多情戏!春来无消息,春去无痕迹,寄语多情人,花开当珍惜!”
电梯的门开了,她跨出来,站在那儿,她看看四D的大门,再看看四A的,两扇门都阖着。她咬紧牙,心里有片刻的交战,理智是走往四D,感情是走往四A,而她的脚——却属于感情的。
她停在四A门口,靠在门框上,伫立良久,才鼓起勇气来,伸手按了门铃。
门开了,韦鹏飞站在那儿,和她面面相对。他的脸色发青而眼神阴郁,看到门外的她,她似乎微微一震,就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了。
“你——”她的嘴唇翕动着,声音软弱而无力。“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无言地让开了身子。
她走了进去,听到他把门关上了。回过头来,她望着他,他并不看她,却径自走到酒柜边,倒了一杯酒,她看看那酒瓶和酒杯,知道这绝不是他今晚的第一杯,可能是第五杯,第十杯,甚至第二十杯!
“你又在酗酒了。”她轻叹地说。
他不理她,啜了一口酒,他端着酒杯走到沙发边来,坐进了沙发里,他摇动酒杯,凝视着杯子里那浅褐色的液体,冷冷地说了句:
“玩得开心吗?”
她在他对面坐下来。
“我并不是安心要失约……”她轻声地、无力地开了口。“是因为……因为一件意外……”
他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顿,酒从杯口溢了出来,流在桌子上,他抬眼看她,眼神凌厉而恼怒。
“不要解释!”他大声说,“我知道我今天的地位,我清楚得很!你寂寞的时候,拿我来填补你的空虚,你欢乐的时候,把我冷冻在冰箱里!我是你许许多多男朋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