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知恩仰头看着这明媚的笑,抿了抿唇。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燕离澜,许久才低声说,“你一个有伤之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调养身子,鬼鬼祟祟来我这儿做什么?”
燕离澜嘿嘿笑,“好几天没跟哥哥说话了,我来找哥哥说说话!”
他蹲下来望着郑知恩,可怜巴巴地说,“我在这京城举目无亲,就只有哥哥你一个亲人,我想跟哥哥说说话,可不可以嘛?”
眼神这样干净澄澈的弟弟像小狗狗一样蹲着求自己,谁又能狠心拒绝呢?
郑知恩又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无奈地让开身子,“进来吧。”
燕离澜开心地窜进屋子里。
他脱了鞋大摇大摆在床上坐下,拉过哥哥的被子披身上,笑眯眯地说,“好暖和啊,我今晚要跟哥哥一起睡!”
郑知恩默默看着这个阳光明媚的少年,越发无奈,“你属狗皮膏药的吗?咱们有那么熟?”
燕离澜假装听不出哥哥的刻意疏远,他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脆声道,“有哇有哇,你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们当然熟啦!我们之间是爹娘给我们的缘分,让我们一生下来就注定拥有远超别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哇!”
郑知恩沉默。
烛光里眯着眼睛对他笑的少年,好像一轮小太阳,温暖得浑身发着光。
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好像被照亮了。
郑知恩鼻尖一酸。
这么好的弟弟,为什么会是那个坏女人的儿子呢?
那个坏女人凭什么能拥有这么好的儿子!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燕离澜见郑知恩一直沉默站在不远处,既不过来,也不跟他说话,他可怜巴巴地开口,“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郑知恩哪里听得可爱的弟弟用这么可怜的声音跟他说话?
就像一只没长大的小奶狗,在拽着他裤脚呜呜咽咽的哭似的。
唉。
今晚弟弟找上了门来,有些事,他也是时候告诉弟弟了。
他不能一直逃避。
郑知恩深吸一口气,迈着小步子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燕离澜,艰难开口,低声说,“阿澜,我之前以为我跟你一样,我们都是国师和国师夫人所生的孩子,我以为我们是亲兄弟,可是,我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