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周抬了抬下巴,对司机说:“我们是朋友,顺路一起的,您开车吧,去鹤巷。”
江心真的觉得很可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夸张点说,盛西周已经有八百年没有回过鹤巷了,他的外公外婆早就被接回了北城。
她家对面那栋宅院也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住。
江心扭过脸,看向窗外,摆出完全不想和盛西周交流的样子。
盛西周无声握紧了手,他不喜欢她这样抗拒他。
他现在头依然很疼。
他母亲将过去那几年的事情隐藏的很好,抹得干干净净,差一点就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他居然在医院里接受过半年的心理治疗。
但是他本人可以肯定他对此完全没有记忆。
盛西周的脑子很乱。
对南城的抗拒,对江心的厌恶,好像都是一样的。
心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不断拉扯。
一个恨透了她。
一个却又忍不住很想很想靠近他。
盛西周脑子疼的像是快要炸开,他没有再和自己较劲,逐渐拢回了深思。
这几天南城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烈日高悬。
阳光穿透车窗玻璃,照在他的脸上,漂亮的眼珠被光线折射成浅浅的茶色,像玻璃珠子那般的干净。
盛西周想起来他和江岁宁也是在这样的好天气里重逢的。
母亲说他大病了一场,所以才会浑身虚弱的几乎站不起来。
他那些天还需要坐轮椅,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仿佛厌倦了这世上的一切,也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人。
母亲让人推着他去晒太阳,他一脸厌世的样子。
“妈妈,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少年低声喃喃,并没有看见他母亲变了的神色。
他说:“我得记起来。”
他像个执着的旅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却什么都没翻出来。
最后忽然间看见日记本上的江字,他盯着那个江字看了很久。
那个本子被火烧过,残缺不堪。
他想不起来,是江什么呢?
到底是江什么?
直到那天,盛西周陪着母亲去参加江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会,他嫌那种寒暄的场面很无聊,就四处去乱逛。
在花园里,他看见一个长发少女,蹲在台阶上,阳光映着她柔和的侧脸,眼尾微微泛红,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