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知道的?”纪宣灵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跪在一旁的乐正淳却陡然一凛,再三踌躇,吞吐道:“明和五年,文华殿中,陛下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纪宣灵当然记得。
正是这一年,他对皇叔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然而不可说,也不敢说。
明和五年的海棠开得正盛,春意盎然也带来了催人的睡意。
小皇帝没有姊妹弟兄,不曾经历过尔虞我诈的争斗,难免天真娇纵了些。频频犯错后,终于被忍无可忍的云幼清按到了文华殿,接着罚抄那本厚厚的史书。
今次也不知是他第几回犯错了,一本编年史已经被翻到了末尾。看到幽帝周顺立男后的地方,纪宣灵心中微动,笔尖顿了顿,无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些小心思。
他转头望向窗外,云幼清正坐在横槛上靠着柱子小憩。偶尔有微风拂过枝头,海棠纷纷扬扬落了满地,也落在了美人的肩头。
还有一片擦过他的唇瓣,落入怀中,像一个悄无声息的吻。
这让纪宣灵无端生出了些醋意。
今日右相大人染了风寒,乐正淳告假在家中侍疾。小皇帝嫌丢人将宫人都遣了出去,因此整个文华殿内,只余他和皇叔二人。
纪宣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蠢蠢欲动。
不久前在秋水坊见到的活色生香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纪宣灵转身走到门外,轻声唤了几次“皇叔”,见叫不动他,终于心若擂鼓,缓缓凑上前去。
一触即离,浅尝辄止。
纪宣灵压根没觉出趣味来,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提醒着他方才做了什么。
大约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云幼清睁眼的那一刻,他被狠狠吓了一跳。
“陛下的书都抄完了?”云幼清似乎什么也没发现。
纪宣灵按捺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竭力保持着镇静,神色如常笑道:“方才见海棠吻你,想与皇叔借一抹春意。”
云幼清微怔,不解其意。
正好此时被祖父赶了回来的乐正淳从前头绕过来给二人行礼,他顺势起身,拂去衣上海棠,道:“把功课拿来瞧瞧。”
“你那时都看到了?”被彻底戳穿后,纪宣灵反倒没了负担。见他默认,索性坦然道:“朕对皇叔的确心思不纯,那时如此,现在亦如此。”
“陛下!”乐正淳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干脆地承认了。
两人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