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
乐正淳眼神躲闪了一下,低头敛眸道:“臣与他只是偶遇罢了。”
“是吗?”纪宣灵视线始终未曾移开。
“是……”
纪宣灵没有再追问,将手里的供词放下,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乐正大人接着忙吧,朕就不打扰了。”
“恭送陛下……”乐正淳弯下腰,看不清脸上神色。
从大理寺出来,纪宣灵的心情并不轻松。
他二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尽管乐正淳在某些方面的固执完全不输他年迈的祖父,但纪宣灵从未怀疑过他的忠心。
只是……乐正淳的不坦诚,让他迅速在心底生出了无数的疑虑。
大约是他的心思太过沉重,回去陪皇叔吃饭的时候,云幼清忍不住问了一句。
“发生什么事了?”
对上云幼清关切的目光,纪宣灵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想起自己迫不及待邀皇叔去天香阁坦诚相告的那天,云幼清说他会是个好皇帝。
纪宣灵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至少在失去皇叔的那几年里,他励精图治,夙兴夜寐,也确实做成了很多事。
可他始终对此抱有一些怀疑。
他像个孩子一样俯身趴到云幼清腿上,“皇叔,我好像不适合做皇帝。”
“为何这样说?”
云幼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后一只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动作充满了安慰的意思。
纪宣灵作为先帝唯一的孩子,可以说是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不曾经历任何勾心斗角。虽然是太子,却天真调皮的过了头。
他从不是个冷心冷情,冷酷无情之人,所以才会一次次因云幼清的决绝暴躁狂怒,同他怄气,同他翻脸。
乐正淳今日的反常让他不得不对其产生了诸多怀疑,站在皇帝的身份上,这并没有什么错。然而作为朋友,他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我做不到心无愧疚地去怀疑自己的亲近之人,可坐在这个位置上,好像又不得不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我不想有一天得了疑心病一样,对身边每个人都充满戒备。”
那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云幼清无奈叹气,但凡纪宣灵有个兄弟,这个位置都轮不到他来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说。
云幼清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纪宣灵的那天,他穿着一身太子蟒袍,脱了鞋袜,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