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处,一扇百叶窗,隐隐绰绰的月光透了进来。
宋青葵从病房里出来,轻轻带上门,便向另一侧走去。
顾西冽站在窗口,唇畔叼着一根烟,正准备点燃,忽然看到宋青葵从病房出来,便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跟着我干什么?”宋青葵语气不甚好。
顾西冽叼着烟也不点,吊着眼梢瞅她,“你说我跟着你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段清和就住在六楼啊?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上去看一眼他啊,你对你这老情人倒是惦记得很啊。”
“宋青葵,你可别忘了,现在你是谁老婆?!”他从鼻腔里冷哼出一声,显而易见的不悦,一字一顿。
安静的走廊上,穿堂风吹过,有些凉,就像宋青葵此刻的眼眸。
她自那个冗长的梦里醒来,心里本就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又沉又重,再加之又经历了方才林诗童的事情,那沉重压得越发紧了。
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口,岩浆翻涌,烧得那一方空气都沸腾了。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顾西冽,等着他说完,灯光下,她茶褐色的眼瞳竟隐隐泛着墨色。
顾西冽尤不察觉她情绪的变化,兀自在那儿说着。
“这么晚了,不好好回去休息,折腾什么?不是不喜欢林诗童吗?这么紧张她干什么?你看那医生看你都稀奇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孩子爹呢?”
顾西冽越说眉头越皱,心里有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酸又气,隐隐竟还怒得紧。
“宋青葵,你到底……”
他垂眸看着宋青葵安静的模样,沉吟半晌,才是缓缓接上话,“到底怎么想的?”
宋青葵后槽牙咬得死紧,半天才憋出了几个字。
“关你屁事儿。”
她说完就再也不理他,转头就离开,头顶打下的灯光将她影子谢谢拉长,虚幻的笼罩着她纤细的身形,竟——
有些寂寞。
还有悲忪。
顾西冽忽觉,她好像瘦了许多了,腰肢儿盈盈一握,心……蓦地就疼了起来,如针刺一般……
“你到底去哪儿?”他压下心里那股奇怪的疼痛,大声追问。
“上厕所!”宋青葵头也不回的大吼了一声。
“诶,你手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帮忙啊?”顾西冽脑子都没过一下,话就冲出了口。
这话语——
落地即死,救都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