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膳房三天,碧霞也算摸清楚了膳房的作息规律。她是专门管洗碗筷器皿用具的,忙碌都在午饭以后,晚上虽然睡得晚,但早上却不用早起,可以一直睡到餍足才起床。而且,粟奴会给她留着早饭,一直热在锅头上,她就更加从容了。
这里的活计不如在宝光殿时那般轻松,但少了虫娘她们在旁边使绊子,挑刺儿,虽然辛苦许多,碧霞还是觉得心里痛快。只是,可怜了一双手。
碧霞一面用粟奴给的脂油搓揉着红肿的手指,一面心里不免记挂着两天没有消息的阔海。他应该已经摸进炼丹房里了。即便没有进去,只要他不被别人发现,他可以慢慢摸索过去,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虽然这般极力安慰自己,但碧霞心里还是乱糟糟地,总害怕着些什么。临到了洗脸时,又开始为自己这张不堪入目的脸蛋忧心难过起来。真希望那天太子能够把这张脸治好。即便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不合适,可碧霞还是不得不承认,若是这张脸老这么烂着,她真是不想活了。不过,太子那晚虽然没能治好她的伤,可那一亲还是让她的脸没了火烧火燎的灼痛感,至少舒坦了些。
既然这样,碧霞觉得,自己是不能责怪青冥的。虽然他那个举动让她又羞又气,而且,阔海还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但是,不再灼痛,至少让她能够睡个安然。她没法全心全意厌恶青冥了。
吃过早饭,碧霞瞄了瞄窗外又开始飘摇的雪花,把包裹打开,取出从家里带来的夹袄,看着新崭崭的料子,心里好生舍不得。
正纠结,阿魏却迟迟疑疑地蹭进来,看看没有旁人,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锦囊,也不敢直起脖子来看她,远远一抛,扔到她跟前,压着嗓门说:“这是二殿下硬要我拿来给你的,你收着吧。”一说完,飞也似地跑了。
碧霞好奇地捡起小锦囊,抽开系口的丝绦,里面装着的原来是一颗芳香四溢、金光浑圆的丹药。她大吃一惊,慌忙收好,也不敢放在包裹里,便贴着肉,藏在小衣里。
这颗丹药是怎么得来的,她不得而知,但心里头对宸天的好意感激不已却是千真万确的。只是,这颗丹药能不能就这么贸然用了,她却没有了主意。一晌午洗东西的时候都琢磨着,老是魂不守舍。
到了膳房里开始准备晚饭时,粟奴到柴垛来拿柴火,趁便偷偷同她说,她父亲打今日起,正式在遣云宫当差了;还听说太子很是赏识他,知道他不能一时把家迁到上三重或者是中三重,便令人在遣云宫收拾了一处屋舍,让他暂时能够有个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