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边,淡金色的眼眸里倒映出一点日光的影子。
有个年轻的少年戴着眼镜,坐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着——经过少年的努力,照寰终于不在他开始唠叨的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了。
眼镜少年终于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说真的,我觉得我们驱魔人的教育规范有那么一点点问题。”眼镜少年有些烦恼地说,“我是导师身边唯一的华夏弟子,爸妈也说跟着导师才能学到最纯正的驱魔术但是这种东西也要讲究国情啊。”
“国外的吸血鬼怕银制品、怕十字架,还怕大蒜。但是我们本土的吸血鬼视十字架为无物,还能拿大蒜沾酱生吃啊!唯一相通的也只有银制品能腐蚀身体这点,但是纯银太贵了,我真的买不起”
“我上次跟着特管局的前辈去跟踪了一只犯案的吸血鬼。我举着大蒜打算念咒捉住他,结果你猜他怎么说的!他说现在送上门的肥羊居然还自带调料包了!还说要给我好评!”
照寰难得听进去了几句,问他:“然后呢?”
“然后?”眼镜少年失落地说了句,“哪里还有什么然后啊要不是前辈及时赶到,我就要被送去医院紧急输血了。”
照寰沉思了一会儿,扭回头去,语气淡淡地说:“下回,我可以帮你一把。”
龙即使只剩下了精魄,也不是那些小妖怪可以打败的。
“谢谢你啊。不过还是免了吧。你不是在等人吗?”
照寰沉默了,低垂着的眼眸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你别灰心啊,一能等到他的。你不是说能感觉到他没死吗。”眼镜少年说,“看看我,我这么菜都努力坚持下来了,就是因为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能独当一面的驱魔师。所以信念是很重要的到时候我再帮你打听打听。”
照寰没有再说话。
于是眼镜少年又开启了下一轮的唠叨。
柳岸深处,谢广原远远地眺望着两个人的身影,神情不自觉带了一点释然。
“我觉得,我现在也没有非得见他一面的必要了。”广原慨叹似的说,“对他来说,我果然还是彻底化成灰比较好啊。”
经历了这么多年,照寰身上的时光已经开始再次流转。他和他身边的年轻人正在经历一段新的故事的序幕——
但闻乐直截了当地否决了他的念头。
“照寰愿不愿意往前看,那是他自己的事。”闻乐说,“但你当年没能跟他好好告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