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霍裘不念旧情,她连皇后之位都保不住。
哪怕是重来一回,她也逃不脱那样的命运吗?
“娇娇,莫要再闹。”霍裘眼皮跳动几下,重复着道:“朕一直陪着你。”
唐灼灼默默地阖了眸子,再不出声。霍裘低眸去看她的时候,正巧她睫毛上挂着泪,皱着眉心睡着了。
她这般模样,男人看了心里也不好受,恨不得替她生受了这份痛去。
夜深,霍裘合衣而起,面色阴郁地踱步到另一个帐子里,黑暗如浓雾,将一方天地遮盖得严严实实,丫鬟点了松灯,帐子里亮如白昼,男人的面色沉沉如水,手边的佛珠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珠子乱飞。
“张德胜,连夜派人搜寻皎月夫人踪迹,若有线索了,即可回禀,不可擅作主张。”
张德胜研着磨,有些迟疑地道:“皇上,皎月夫人久不出世,若是想寻踪迹,可怕还需得问过太后娘娘啊。”
霍裘勾唇,不怒而威:“朕自有分寸。”
求到关氏面前,就势必要说清楚如今那个小女人的情况。
皎月夫人是当今世上最擅调理女子身子的,他存了万一的希望,为着今日夜里那娇气包掉下的那么多眼泪,也得将人找出来。
唐灼灼在夜里又醒了一次,眼皮肿得险些睁不开,枕头上的绣面也有些湿,她呆愣片刻,而后双手抱住膝头,一直到霍裘回来。
男人不放心她,吩咐完事情片刻也没耽搁,直直地往这边过来了。
挑开帘子一瞧,果真是这么副场景。
霍裘不知是因为疲累太过还是别的什么,突然现出几缕血丝来,衬着他更是阴鸷十足。
他几步上前,直接将人狠狠地禁锢在怀中,力道大得唐灼灼骨子生疼,她吸了吸鼻子,嫩生生的手指勾了他的小指,倏尔绽放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
“皇上别担心,臣妾没事。”唐灼灼用手捂着红肿的眼皮,小小地出声。
霍裘没有说话,只是闭了眼睛将她摁在怀中,声音如同绷得极紧的古琴弦,声声沉哑:“娇娇,朕将你放在心尖尖上。”
一直都是这样。
往日里她娇声糯语,见天地说要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可着劲地疼,男人矜贵内敛,从未正面应过她,可这话,却是真真入了心的。
没有一丝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