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理会长乐的歇斯底里，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姑娘，从容离开了皇宫。
长乐气得浑身颤抖，“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那乱臣贼子给本公主抓回来！本公主要杀了他！”
禁卫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举妄动，宫女太监们瑟瑟发抖。
偌大一个皇宫，竟无一个可用之人。
长乐公主俏脸发白，怒不可遏，“他不会以为本公主是软柿子捏的罢！来人！宣御医！一切等父皇醒了再做定夺！”
长乐命人将寿康帝扶起，又尴尬地别开脸，让宫女给他穿好衣服。
御医被人从床褥里拉起来，又连夜送进皇宫，宫里风潇雪扬，今晚注定不是个平凡夜。
谢云濯坐在宫苑房顶看了好大一会儿热闹，颇为敬佩明禛为了明翙夜叩宫门的勇气。
看来，这些年，明禛是真心拿明翙当妹妹了，难怪冷落了梧桐巷里的阿窈。
好戏落幕，他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坐在祥福宫房顶，颇为潇洒的掀开一片琉璃瓦，往底下看去。
御医颤巍巍地在长乐的逼视下给老皇帝把了脉，只道陛下乃马上惊风，受了惊吓，并未有什么大碍，吃上几服药便能精神起来。
长乐公主又皱着眉头问了句陛下今晚的房事。
在明翙来之前，寿康帝身边还有四五个美人儿在伺候……内殿温泉池中一片狼藉，躺着好几具伤痕累累的胴体，有的昏了过去，还有的已经被玩弄得没了气息。
那御医嘴角哆嗦着，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谢云濯往下支了支耳朵，恁是没听清。
只是长乐的脸色不太好，自明禛进宫后，一直一片灰白。
御医给皇帝看完了病，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恭谨告退，长乐似是想到自己如今的窘境，无助地趴在寿康帝床边哭了一会儿，最后没办法，也只得先出去料理余下的腌臜事。
好戏看完，谢云濯本欲离开，却又见御前素来最得宠的元宝公公推开殿门悄然走了进来。
寿康帝的床前搁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元宝左右逡巡了一会儿，从袖中抖出半包白色粉末倒入药碗之中，趁着没人晃悠了几番，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唤了个小太监进来给皇帝喂药。
“这宫里，果然有意思。”谢云濯若有所思，嘴角微勾，潇潇洒洒地从房顶下跃了出去。
……
宽阔昏暗的宫道比任何时候都漫长，漆黑的苍穹之下，白毛浩荡，大雪扯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