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距秦疏桐亲自视察仙音阁的准备工作过了十日,谢雁尽如期回到长清。归朝当日,满朝文武尽列于承平殿,谢雁获得特许,着甲佩剑骑马进宫城,一路策马驰行,意气风发。
行至殿外阶下下了马,他也并不卸甲解剑,两旁侍卫目不斜视,只牵住马便退到一旁,他就这么大步流星跨向殿中。
龙椅上,皇帝白鸣祎大笑着将谢雁尽唤入殿内,谢雁尽上前单膝而跪,高声道:“臣谢雁尽,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雁尽快起来!”
“谢陛下。”
他起身,将一年多来南方边境情况详细陈述。白鸣祎对他向来信任有加,他又算无遗策,百战百胜,故一个虽讲得慎重,但另一个听的却并不关心战况,只听到他说边境无虞便直笑着与他说洗尘宴的安排。
“雁尽,明日洗尘宴,务必早些进宫。先到御极殿来与朕聊聊。”
“臣,遵旨。”
“父皇。”白汲怕皇帝忘了答应他的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嗯?哦,对了。太子私下还准备了宴席为你接风,后日你去东宫见太子吧。”
“是,臣遵旨。”
这久违的君臣相见,皇帝对这位得力大臣倒是热络,可惜谢雁尽从头到尾公事公办,无动于衷,虽然恭敬,但这场景任谁看了都明白是皇帝拿热脸贴了将军的冷屁股。
秦疏桐列位在大殿后半不起眼的人堆里,将殿上一切纳入眼中,暗笑白氏皇族这一朝着实令人看不懂。先皇后薨逝,皇帝二十年未立新后;宠爱阮云梦,赐了封号又封她的儿子做了太子,却从不派人医治她的疯病;表面上宠信太子,关爱楚王,却未见多少真正父子亲情,反而极器重这位谢将军。照今日殿上光景,如果有人告诉他,谢雁尽才是皇子,他也会相信。
那头君臣话毕,谢雁尽受下封赏,谢恩告退。秦疏桐想得出了神,恍惚了一阵才被临近的脚步声惊醒,谢雁尽正好从他眼前走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他忘了收敛脸上讥讽之色,被看到了……
翌日入夜,乾元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谢雁尽被众人团团围住,敬酒一杯接一杯,他一一接下,态度客气而疏离。
酒过三旬,也不见他有醉意,秦疏桐适时起身过去敬酒,他特地换了大一号的酒杯,满斟了一杯以表诚意。
“下官吏部郎中秦疏桐,敬谢将军一杯,恭贺将军南疆无虞、平安归京。将军的英勇事迹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