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禾赶忙关上门。
隔壁投宿的客人也已经醒了,客栈里很快响起了呼喊声和尖叫声。
正门出不去,但还好有窗。
宋云禾当机立断,冲过去推开窗,冷风乍然涌入,冻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她回身拿起包袱挂在身上,想了想又把顾临放在床上的衣裳装了进去,这才搭着凳子爬上窗棱。
天上没有月亮,窗外黑暗无光,下面的街道像是张开了一张深渊的巨口,一眼望不到底。
宋云禾闭了闭眼,刚松开手,又立马抓紧了窗棱。
不行。
虽然只是二楼,但这样跳下去,说不定会落个残疾。
宋云禾目光快速扫过房中,从窗户爬回房间时一个踉跄。
房中有两张床,她扯下床单,又去扯床幔,床幔被杆子挂住,费了好些力气都扯不下来,人越急就越是慌乱。
门缝里涌入的黑烟越来越多,升腾到房顶,一股脑朝着窗口的方向压过来。
吸入口鼻的浓烟呛得喉咙像是被火舌燎过一般,宋云禾拼命咳嗽,果断放弃床幔。
她把两张床单捆在一起,一头系在了床柱上,从窗口扔了下去。
看样子还没到底,但总比没有的好。
被褥和装着她和顾临衣服的包袱统统被她扔了下去。
宋云禾翻出窗,紧紧抓住床单做成的绳索,她闭了闭眼,一咬牙,拽着绳索往下滑。
现实比想象要困难太多,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双臂上,宋云禾不敢松手,手指和手臂都拽得生疼。
有人已经先一步下楼,正在街巷间挨家敲门喊着救火。
绳索已经到底,宋云禾低头看去,已经能看到石板铺就的地面。
落地的一刹才发觉,离地远比她想象中要高。
……
寅时五刻,城门开启,顾临策马入城。
原本昨夜就到了,只可惜城门已闭,只好在城外露宿了一晚。
才到街口,顾临便听见一阵吵闹声,间或夹杂着哭声。
这不正常,冬天天亮得晚,此刻天边才隐隐泛起一线白。
顾临一夹马腹,哭闹声越来越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街巷中的情景逐渐映入眼帘。
客栈被烧掉大半,只剩下焦黑的框架,瓦片凌乱地散落一地,袅袅余烟似幽灵,有的还带着未灭的火星。
顾临飞快地扫了一圈,没看见宋云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