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凯特林夫人惊呼出声,今天上午她的神经完全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她身穿一件精致的长貂皮大衣,头戴一顶中国红的帽子。刚刚她正在拥挤的维多利亚车站站台上沉思地踱着步子,而她的父亲突然满怀热情地出现,这让她一时间措手不及。
“怎么了?露丝。你看起来这样惊慌。”
“我没有预料到您会来这儿,爸爸。您昨晚就已经同我告过别了,说您今天有个会,所以不能来送我了。”
“今天我确实有会议要参加。”冯·阿尔丁说,“但是,对我来说你比这世界上那些该死的会议重要多了。我要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所以我特地赶来看看你。”
“爸爸,您真是太好了。真希望您能跟我一起走啊。”
“那我跟你一起出发吧,好吗?”
这番话完全就是一句玩笑,可是冯·阿尔丁惊讶地发现此刻他女儿的脸颊上现出几抹红晕,眼睛中还闪过一阵惊慌。她尴尬地笑了笑。
“刚刚有那么一会儿,我还以为您真要和我一块儿去呢。”她说。
“如果我也去的话,你会高兴吗?”
“当然了。”她夸张地回答道。
“我非常高兴听到你这样回答。”冯·阿尔丁说。
“爸爸,您也不会被困在这座城市太久的。”露丝继续说,“您下周不是又要出门了吗?”
“哼。”冯·阿尔丁面无表情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跑去告诉那些在哈利街(注:伦敦有百年历史的“世界名医街”,南丁·格尔曾经于一八五三年在这里工作过。从十九世纪开始,这条街上陆续迁来了许多著名的医生和诊所。哈利街一直是名人、皇室、名流的医疗首选。)上班的家伙们,我也需要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别这么懒惰。”露丝嚷嚷道,“下个月的时候大自然的空气比这个月还要新鲜。您现在满脑门的事儿,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好吧,你说得没错。”冯·阿尔丁叹了口气,“露丝,你赶紧上火车吧。你的座位在哪儿呢?”
露丝·凯特林茫然地向身后的火车看了一眼。她的女仆——一位浑身黑色的瘦高个女子正站在头等卧铺车厢的门口,看到凯特林,她立刻迎上前来。
“我已经把您的化妆包放在座位底下了,以免您需要使用。毯子要我拿走吗,还是给您留一条?”
“谢谢你,梅森。我不需要毯子,你可以回你自己的座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