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班太太。”亨利·克利瑟林爵士带着鼓励的语气说道。
班特里太太,他的女主人,用一种冷冷的、责备的目光看着他。
“我早就跟您说过,不要叫我班太太。那不够庄重。”
“那还是叫你山鲁佐德吧。”
“我更不是什么山……这是什么名字啊!我从来就没法把故事讲清楚,不信的话问阿瑟好了。”
“你善于陈述事实,多莉,”班特里上校说道,“但你不善于渲染气氛。”
“没错,”班特里太太说道。她翻看着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那些球茎类植物目录。“我一直都在听你们讲,但我还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她说道,‘你想知道,他们认为,人人都暗示’……好吧,我就是做不到,就是这样!再说了,我也没什么故事可讲。”
“我们可不信,班特里太太。”劳埃德大夫说道。他微笑着摇了摇他那灰白色的脑袋,一脸揶揄。
马普尔老小姐用她那柔和的声音说道:“当然了,亲爱的……”
班特里太太仍然固执地摇着头。
“你们不知道我的生活有多平淡。整天就是跟用人们打交道,费好大的力气去找一个洗碗工,去城里买衣服、看牙医、参加阿斯科特赛马会——阿瑟最恨这个,然后就是花园……”
“啊!”劳埃德大夫说道,“花园。我们都知道你最热衷的是什么,班特里太太。”
“有个花园一定很不错。”珍妮·赫利尔,那位漂亮的年轻女演员说道,“如果不用去挖土,搞得满手都是泥的话。我非常喜欢花。”
“花园,”亨利爵士说道,“能从这儿开始吗?来吧,班太太。有毒的球茎植物,致命的黄水仙,死亡之草。”
“你这么讲真奇怪。”班特里太太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阿瑟,还记得发生在克洛德哈姆庄园的那件事吗?你知道的。老安布罗斯·伯西爵士。还记得当时我们认为他是一个多么有气派和风度的老先生吗?”
“哦,当然记得。是的,那件事是有些不可思议。讲吧,多莉。”
“最好还是你来讲,亲爱的。”
“胡说。讲吧。你得靠自己。刚刚我已经讲过了。”
班特里太太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双手拧在一起,满脸苦不堪言。然后她用一种急促而流利的语调讲道:
“好吧,真的没什么可讲的。‘死亡之草’,那是多么戏剧化的说法,在我自己心里,我管它叫鼠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