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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马普尔小姐应了句“请进”,门开了。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茶壶、一个茶杯、一个牛奶壶,还有一小盘涂了黄油的面包。
“您的早茶,夫人。”她愉快地说,“今天天气不错,确实不错。我看到您把窗帘拉开了。您睡得还好吗?”
“非常好。”马普尔小姐说着,放下正专心阅读的小书。
“风和日丽,真是好天气。这种天气去博纳旺蒂尔岩石最合适了。您没去也挺好的,免得腿脚遭罪。”
“我能待在这儿真的很好,”马普尔小姐说,“感谢布拉德伯里-斯科特小姐和格林太太邀请我。”
“哦,她们也很开心。这房子里能来个客人她们会很开心。唉,如今这里太冷清了,真的。”
她拉上窗帘,把椅子搬回原处,然后把一罐热水倒进瓷盆里。
“楼下有浴室,”她说,“但我们觉得,对老年人来说,还是在这儿用热水洗洗更好,这样她们就不用爬楼梯了。”
“您可真好,你肯定很了解这幢房子吧?”
“我还是个小女孩儿的时候就在这儿了——那时候我是女仆。她们有三个用人,一个厨师,一个女仆,一个客厅女仆——有段时期她也去厨房帮忙。那时这里还是老上校的呢。他有很多匹马,还有一个马夫。啊,那些好日子啊。灾难降临之后,日子就渐渐悲惨了。他,我是指上校,失去了年轻的妻子,儿子死于战争,而他唯一的女儿也远走他乡。她跟一个新西兰人结了婚,生下孩子后就死了,孩子也死了。只剩他这个悲伤的人独自在这里生活,任由庄园荒废。上校死的时候把这个地方留给了侄女克洛蒂尔德小姐和她的两个妹妹。于是她就和安西娅小姐搬过来住了。之后拉维妮娅小姐丧夫,便也搬了过来,跟她们一起住。”她叹了口气,摇摇头,“但她们对这幢房子做不了什么——负担不起,花园也是,只能任其荒芜下去……”
“真令人遗憾。”马普尔小姐说。
“她们都是很善良的女人。安西娅小姐有些笨;克洛蒂尔德小姐上过大学,很聪明,能说三国语言;格林太太,她是个很好的人。我想她搬过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谁又知道未来什么样呢?我能感觉到些什么,好像这幢房子会带来厄运。”
马普尔小姐用探寻的眼光望着她。
“事情接连不断。可怕的飞机失事——在西班牙,所有人都死了。飞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