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么一遭究竟为的是什么。
原来为的是,在郡主,啊不,皇后娘娘跟前那一句“我也会做甜羹”。
等荀锐从御膳房走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外面天光大亮,太阳当空,荀锐松了松肩膀,方才发觉后背都浸湿了。他的动作顿了下,道:“备下热水。”
甘华立时明白过来,连连道:“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晚些再到坤宁宫去。”
“是。”
荀锐从养心殿出来,走到门口时,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
身上只有淡淡龙涎香的味道。
再抬起头,荀锐面上的神色便轻松了些。
“皇上,可是要现在起驾往坤宁宫去?”甘华躬身问。
“甜羹送过去了?”
“送去了。”
“她如何说?”
甘华面上有一丝紧张,还有一丝尴尬,讷讷道:“今个儿一早娘娘就出宫了,竟是没赶得上。”
荀锐目光一扫,才扫见门外廊下立着一个小宫女,小宫女手里捧着正是那份甜羹,从御膳房里拿出来时是什么模样,现在便还是什么模样。
荀锐缓步走了过去。
甘华一颗心登时吊到了嗓子眼儿。
这便好比什么?好比那情窦初开的少女好一番梳妆打扮,又洗手精心做了羹汤,谁知心上人却跟别人走了。这精心的妆没人瞧,精心作的汤也没人尝……这可不是叫人憋气么?更别说,这“梳妆打扮”“洗手作羹汤”的还是当今皇上呢……
甘华正想着的时候,便听见“啪”一声脆响。
甘华飞快扭头看去,便见荀锐满面冷漠,将那只瓷盏生生捏碎了,碎片砸落地面,甜羹从他的指缝间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早先便听闻皇上在战场上时,握力强劲。
昔日乱军麾下有一悍将党镭,使的是丈八蛇矛,大魏派去的姚忠、邓鹏青,不敌一个回合,就被扫飞出去三丈远。而他与荀锐对阵时,同样是不敌一个回合,荀锐不顾掌心被矛头划过的伤,顺势紧扣住矛杆,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党镭已经被带得飞了出去,正正好横躺在皇上马蹄旁。而后荀锐驱马扬蹄,党镭胸骨齐断,当场没了声息。
那时,大魏上下都还只当朝中出了一位年少将军,因而如这般的事迹没少四下传播,甘华就在先魏帝身边听了不少。可那听闻,到底与亲眼所见是不同的。
甘华的背脊不自觉地往下塌了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