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严就是他教出来的,他不傲气谁傲气,镇上多的是想把孩子送到他这里来的,无奈他收学生的门槛高,将一大批人卡在了门外。
林真不卑不亢地直视着这位秀才:“徐先生,我家这孩子以前从未接触过书籍,一直放在山野间长大,直到今年二三月才起了送他来学堂的心思。”
“听闻先生收的学生必须要熟背千字文,我才买了一本回去教他,虽然到如今才两个多月,但他已倒背如流。”
徐有达听说顾栓子两个月背完千字文,对这个孩子高看了一眼。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多数没有定性,读书枯燥乏味,能读进去,理解三五成的已是不错,像钟严那样的天才一千个里难出一个。
从徐有达对着林真说那话就悄然握了握手的顾栓子在林真话音刚落的时候,对着上座的徐有达拱手行礼,面无表情:“也乎哉焉,者助语谓。诮等梦愚,闻寡陋孤。眺瞻徊徘,庄矜带束。庙廊仰俯,领引步矩……”
徐有达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顾栓子背的是什么,片刻后才意识到这是倒着的千字文,背了一段,顾栓子又换了,这次是从千字文每四个字的首字往下背。
千字文是最寻常的启蒙书籍,但是能背出这么多花样的,顾栓子是第一个,而且还是两个月以内。
他抬手叫停,望着这个修眉薄唇,以至于有些寡情面相的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顾大去年死,他刚刚八岁,今年九岁的生辰还没到。
徐有达点点头,年龄倒是不错,正在他规定的范围之内。
他又问林真:“不知夫郎家中所做何事?”
士农工商,商户最为奸诈狡猾,以窃取旁人钱财为生,为世人看轻。
林真自然不会瞒着,道:“我原是鲤鱼村人,才来镇上开了一家食肆,卖些吃食,算不得商籍。”
徐有达眉头一皱,有些不喜。
顾栓子的唇角已经变得平直,他从来就不喜欢读书,这个夫子他也不喜欢。跟在林真身边这些日子他学到了许多,就算不到这学堂念书,自己也能做些生意,荣养林叔。
片刻后,徐有达还是放不下顾栓子这株好苗子,他道:“这个孩子我收下了,不过为了他,夫郎切勿被钱财迷了心眼,入了商籍。”
商籍好入却难出,但要是不入商籍,真有味小食斋这样的小铺子不仅要缴纳人头税粮食税,还要缴纳比商籍多一成的赋税。
若所赚钱财超出官府规定